边突然多了一个人,李媛媛本来坐在她对面,现在一下子坐到了她的右边,挨得很近,一脸的贼笑,让人瘆得慌。“嘿嘿,我跟你说啊,就是王梭的那个长得很好看的表哥向我打听凰誉来着呢。”景姝微微蹙眉,又听她说,“不过我没告诉他。”
打听凰誉?是凰誉认识的人吗?王梭的表哥怎么会认识凰誉呢?
“哎呀你一脸不高兴做什么。”李媛媛没好气地拍了拍她,“怕人抢了你家凰誉啊?”
“抢不走的。”景姝面无表情地端起茶杯啜了一口。
李媛媛狐疑地看着她,怎么觉得怪怪的?
“师姐知道那人叫什么吗?”
“当然不知道了,我就见过一次,怎么可能就问男子的名字?秦陆真的会发怒的。”
“……看来师姐还是怕师兄的啊。”景姝玩笑道。
某人不干了,跳起来大声道:“谁怕他啊?他能那我怎么样,我只是要矜持些,不过我知道他姓什么,好像是……朱?嗯对,就是朱。”
朱?
脑海中来回地想了几遍也没想起来凰誉认识的人中有一个姓朱的。
顺了一遍心法,心脏隐隐传来疼痛,白景姝忍了忍,也没发现异常。直至黄昏时刻,凰誉也没有过来,既然她没来,那就自己过去。
行至台阶处,远远地,在凰誉房间对面的假山看到那个人。白景姝快步走过去,才发现假山的背面还站了一个人。
雪色中,除了凰誉衣裳的一抹冰蓝,还有一袭玄衣,剑眉星目,鬓若刀裁,当真是罕见的美男子。
白景姝的神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面无表情,看起来疏离淡漠得很。
凰誉像是感知到了什么转过头,瞧见她的神情,不由暗自叹气,朝她招了招手,“景姝,你过来。”
虽然不情愿,但是她是怎么也不可能放任他们二人独处的,走过去拉住凰誉的手,对面的男子朝她作揖,“景姝姑娘,当日救命之恩,然铭记于心,日后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然定当义不容辞。”
当日他醒来后在人家后院也不便走动,后来朝廷形势危及容不得多待,等真正去登门感谢时,她又卧病在床,算起来,这是她救了他之后两个人的第一次真正见面。
楚然心中对她有感激,但是,她对楚然却没有那么好的想法。
可她不能表现出来,于是她还礼,露出大方的笑意,“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当日也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公子不必挂怀。”
凰誉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微微侧过头,责备道:“手怎么这么凉?出来不知多穿点。”
白景姝含笑回视,眼里情意如春风拂绿水,水波漾漾,“我以为你在房间里。”
不知是不是错觉,凰誉见她嘴角上扬,听她语气也温和得很,然而就是感到一点她对自己的不满。
“我……有些事需要和楚公子商量。”
白景姝眉宇冷了下来,“是我不能听的吗?”
楚然讶异二人的对话,但是良好的教养并未让他露出多余的情绪,仍旧在一边淡笑着。
“景姝,”凰誉有点无奈,只好朝楚然示意,“刚刚多谢公子提醒,那今天就这样吧,时候不早了,在下就先告辞了,公子舟车劳顿,也快些歇息吧。”
二人相携而去,楚然站在原地,笑意变淡,他总觉得那个叫景姝的,似乎对自己有敌意,虽然掩藏得很深,可是她本能地在排斥自己。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景姝拉着凰誉的手回到房间,立刻就不干了,脸色不大好看,“你今天一下午就在和那个人谈天说地呢?”
凰誉不紧不慢地关上门,才回答:“没有。”
这语气,还有这敷衍的回答让某人心里更加不爽,掩饰不住气愤,气鼓鼓道:“你明天还要和他聊呢?聊什么需要避开我不让我知道的?”
见她抱手瞧着自己,也不说话,白景姝本能地感到不安,上前两步抓住她的肩膀,语气带着焦虑,“你说过你会和我在一起的,你不可以反悔。”
凰誉犹豫了一瞬间,伸出手抱住她,这是一个很能安抚人心的动作,至少在另一个人看来是这样的。
景姝稍稍平静下来。
“有件事情,你可能需要知道。”凰誉道,随即松开手拉过她坐在书桌前。看着她漆黑的眼睛一字一句,“再过两个月,就是皇上后宫大选。凡是家中女儿年满十四岁未有婚配的,都会经过层层选拔送到京都。”她顿了顿继续说,“自然,我也不例外。”
白景姝心狠狠一颤。但她没有开口说话,凰誉既然以这般的口气和表情告诉自己这件事,那肯定是有了准备的,换句话说,也许她已经找到方法了。
果然,她言:“我自然是不愿进宫的,可年纪却是到了。”她顿了顿,有些犹疑地瞥了眼景姝,“若是有婚约,就可被取消参选资格。”
景姝慢慢站起来,盯着她目光如炬,让凰誉发怵,她有种做了亏心事的莫名歉疚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