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Richard可以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只要他想,而我可以随时查看翻阅世界上任何的信息,无论多么地机密。而你,本身是在一个残酷的环境下成长的,现在遇到了我们,尽管这样看起来你好像越来越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
“但我们会给你一个美满的可以回来地方,和你从窗台上望出去城市里的万千盏灯下的家一样,没有分别。”
程礼洋望着川上和蔼的笑容,还有靠在旁边注视着自己的Richard,鼻子一酸,她立即别过头掩饰自己眼泪,挥着手干干地说:“知道啦!意思就是他们和我们一样嘛,我不会讨厌他们的。”
川上揉了揉她的头发:“礼洋,有些本质上的东西,会决定我们的行为……”
他用那温和又熟悉的语气缓缓地说着,程礼洋忽地回忆起她被他们在废墟中捡到的时光。
最初程礼洋生活在不见天日的训练营,和别的人的区别是她知道自己的名字,尽管在那个地方不需要用到名字,只有编号十九,她是那一批人中第十九个踏进这里的人。
在那个地方,需要自己照顾自己的生命,每天除了在集体进行个人训练时,其余的时间都要提防身边的人会不会反过来杀掉自己。起初还会有些人结成一个一个组集体行动,但程礼洋不能信任其他人,她几乎不说话,几乎没有表情,其他人很难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也都不会和她走太近。直到后来他们进入到集体训练的阶段,开始了互相袭击杀害的日子,落单的程礼洋就成了许多人的攻击对象,可去的几人非但不能得手,反而会被程礼洋干干脆脆地解决掉,最后也都不再打她的主意。
每个季度,观察者都会挨个对他们进行各项能力值的测试,他们看着这些孩子的眼神,就像在挑掌握着各种技能的会说话的牲口。
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的程礼洋,对外界的一切都是带着敌意。
包括在遇到川上和Richard的时候,她对他们两个也是充满着攻击性的行为,只是好再川上身边有个Richard,每每都能拦下或者制止她。起初Richard好几次都想直接杀掉这个危险的人,都被川上没好气地拦下来。
“她只是很害怕,Richard!”
“但她留着是个危险。”
“我们可以教她,我们不缺这个时间不是吗……”
那个时候程礼洋还不能很好的听懂英文,只是那个自己一次次攻击的男人一次次会把自己揽在身后。川上会一些中文,他们可以勉强有一些沟通。
往后Richard和川上便带着她经过一座又一座战争经历过的城市废墟,他们本是在这边调查些什么事情的,顺途就像帮助她那样,救了许多还活着的人,在这个过程中她渐渐地开始学着川上的样子,做他做的事,做她自己从没有试过要去做的事。
在他们离开战区之前,送最后一部分受战争波及的人到安身的地方之后,一个和程礼洋差不多大的孩子追上正要离开他们,她把一个饭团捂在瘦小的手心中生怕它冷掉,因为程礼洋和当地人的语言不通,不能明白她在说什么,只是注视着她捧着她塞到自己手中的饭团,然后便跑了回去。
当地刚刚经历过战事,食物可能还不一定够吃,这样一份可能是那个孩子两三餐的量。
“礼洋,一个普通人犯错误最严重影响范围不会超过三段人际交往的关系,而我们不一样,我只是希望,你可以见见那些因为你而得以活下来的人。”川上轻轻抚着她的头,他的声音轻轻地,好像包涵了很多种情绪在里面。
“礼洋,我想象过一个我从未出现过的地球,那个地方的Richard杀了一个国家的交际官,挑起两个大国之间的战争,也许还不觉得足够解气,会帮着在战争里烧掉一个城市。然后你死在了一座火炮轰击下的边城废墟里,也就不会有一个程礼洋去救下刚刚那些人,他们会死在那栋坍塌的楼里,或者更早死于战争的波及……”
“那个地方,与我们现在所站着的土地,它们之间的区别,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川上注视着她,不紧不慢地说着。
程礼洋看着手中还有余温的饭团,第一次感到自己是作为一个向上的鲜活生命而站立在这片土地上。
尽管她一直唤川上为老师,可在心里他和Richard早就是她双亲一样的存在。
Richard把通往院子的落地窗打开,晚风把院子里植物的味道卷进了房间里。从外面院子里传来了几声猫叫声。
川上笑着推推她:“因为礼洋很喜欢它们啊,也有能力照顾它们了,所以在晚饭前我让Richard去把它们抱回来啦,反正我们院子也够它们跑了,一下子多了几只猫家里该很热闹了呢。我和Richard不在的这几天好好照顾它们!”
等川上和Richard从欧洲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只幼犬进的家门。
“礼洋,它受了点伤。”还是那个斯文而温和的声音,川上将怀中一只受了伤的小流浪狗模样的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