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绣袍,妆点得宜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仅存的质疑终于一扫而空,果真是云旸公主皇甫聿珏回来了!而且是带着弭平战乱的首功重新回到皇帝跟前。
一看见聿珏当真平安归来,皇帝又惊又喜,而跟在皇帝身边的湘君亦是目不转睛,望着这位风尘仆仆赶来“接驾”的云旸公主。
当着众人的面迎接皇帝仪仗之后,为避免外头天冷,聿珏赶紧迎接皇帝入了暂借的居所歇脚;此乃开封当地一户富贵人家,听闻云旸公主开口租借以作迎接皇帝之用,自是心甘情愿的双手奉上。
聿珏邀皇帝上座,自己位居次席,还亲手奉上温酒;随侍在侧的除了湘君,还有一并给她带来此处的邢朝贵。
“想不到……妳还真的回来了!妳母后肯定欢喜;这几年吃了不少苦吧?”
“儿臣以为蔺大人已经向父皇说过了?”聿珏露齿一笑,与湘君交换了个眼神,“在外到底不比身在宫中,不过能得贵人相助,捡回一命已属万幸;倒是父皇的身子可安好?”
皇帝吁了一口长气,“能见到妳,朕什么都好了!”
席间,聿珏先是交代了聿琤如何兵败遭擒,最后自刎身亡的经过,“是吗……她跟裴少懿……”说到自己最宠爱的女儿,皇帝不禁涕泗纵横;聿珏差人奉上聿琤的太子冠冕,让皇帝当作睹物思人的纪念。“梅穆妳打算怎么处置?”
“梅穆主导密谋袭击父皇一事,论罪当斩,可梅相愿以官位换取梅穆一命;儿臣因而犹豫不决,还请父皇圣裁。”
“改为流放边疆吧……若不是念在梅孟晁于朝廷有功,朕还能不斩了他?这下让他也尝尝妳所经历过的滋味!”
聿珏嫣然一笑,随即又替白丽与聿璋请命。“白丽虽为西南贵族,然大理已称臣多年,她又待在王爷府相夫教子,绝无通敌之理;聿璋日前兵败,给太子免除爵位,还请父皇赦免其罪。”
“朕明白了,白丽既然已为妳所用,又夺京城有功,一切就让妳发落吧。”皇帝挥挥手,大方赐权。
随后皇帝支开左右,要单独与聿珏相谈;聿珏欣然接受,便搀着他到窗边赏玩风景。
“几年不见,父皇的身子竟是差了许多。”
皇帝微微一笑,“物是人非……梓韶、韵贵妃、德贵妃都不在了,聿玹、聿璋,还有……听说就连聿珶都失踪了?”
一说到聿珶,那纔是她最急着想见到的人。“儿臣一旦整顿京城到一段落,一定会全力派人找她。”
“妳瞧瞧,朕有五个孩子,如今眼前只剩下妳了……”
“父皇,节哀顺变。”聿珏献上帕子,“聿珏既然好不容易回到您身边,便决计不会再离开。”
“可惜朕的日子也许已经不长。”皇帝抹了抹泪,低声道:“这片江山,往后就要交给妳了。”
“聿珏惶恐,请父皇好生保重御体,万万别要说这样的话来!”
“朕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还能与妳相见都是万幸;朕今晚就下诏立妳为太子,如此一来……朕才能放心。”
“父皇……”聿珏哽咽着,与皇帝紧紧交握;他欣慰的抚着她的发,父女之间一时无语。
“回想朕这一辈子,到底是没有辱没了母皇……也就是妳皇祖母的威名;至少平定西南,也北伐过女真。”皇帝闭上眼,对于自己平生功绩似是满意的笑了。“聿珏待人如此宽厚,应是不会轻启战端吧?”
“聿珏不求那些丰功伟业,但求四海生平,长治久安。”
“那也是不易!比较起聿琤,兴许交给妳纔是更妥当的决定。”皇帝牵起她的手,忽见外头又飘起细雪来,“今年腊月当真寒得彻底!明年春狩时,朕要好生办一场,听说妳在大漠三年,骑术与射艺都大有长进,朕可要好好与女儿比试一番!”
聿珏忍不住掩唇笑了,“好哇!不过在那之前,父皇可得保重身子才行;等您养妥了气力,再让儿臣向您讨教。”
皇帝指着她的鼻头笑道:“哟,确定是讨教?聿珏果真长大了,连说话都圆滑许多……”未几,笑声渐稀,“聿珏啊。”
“儿臣在。”
“把江山交给妳,朕很放心;以妳与聿珶的感情,相信妳应不至于亏待她这个妹妹……朕眼下已是了无牵挂,唯一担心的,”皇帝的神色忽地凝肃起来,“是妳与蔺湘君之间的关系。”
聿珏心底打了个突,可脸上仍旧不动声色,“父皇……怎地担心起我与蔺湘君来着?”
“妳们曾为主仆,兴许以妳对她的了解,会以为她不是这样的人……朕本来也很器重她,特意让她身兼武职,就是为了让她在朕身边一展长才,岂知她最后竟然会变成这样……”
聿珏望着皇帝那痛心又失望的模样,脑中忽地出现一阵短暂空白……他们在说的,可是同一个蔺湘君?
“据儿臣所知,蔺湘君对您一直忠心耿耿;您说她变成这样,究竟是什么意思……”
皇帝撇着嘴,遥望在门外守候的宫廷禁军,低声道:“详细情况,朕再慢慢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