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臣领着乔兮水走近,白桐便从善如流的跟了上来,伸手要挽他手臂。
乔兮水瞬间睁大了眼。
他本以为
安兮臣要和白桐要一路卿卿我我,谁知安兮臣向后一退,瞪了她一眼。
安兮臣原本看谁都面无表情,但那一瞬,乔兮水从他的眼中看出了嫌恶。
他冷声道:“别碰我。”
乔兮水愣住了。
风满楼看热闹不嫌事大,干脆展开了折扇,在这狂风大作的山顶上神经病似的扇起了风,笑着看这一出好戏。
白桐倒不尴尬,收回了那只伸出去的纤纤玉手,道:“他说什么你也听到了,总不能明天也不碰你吧?”
“那也是明天的事,你少碰我。”
白桐听罢,不但未怒,反倒吃吃笑了两声,讥讽道:“你装什么矜持呢,装给谁看?自己么?怎么,难不成还嫌我脏?最脏的不是你恨兮君?”
乔兮水听了这话,心头一股火蹭的升了起来。刚要撸起袖子替他家恨兮君跟这娘们讲讲道理,这盆火又被安兮臣一番话给扑灭了。
安兮臣声音很轻,轻的能被风卷走。但乔兮水离他近,他说的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平静道:“你搞清楚,我现在还不是他。”
此话一出,白桐脸上的笑意未减,但僵了一瞬。
一瞬之后,她转过身去,道:“早晚是。”
说罢,走了。
风满楼见她离去,收起了折扇,笑眯眯道:“那么,我们也下山吧,恨兮君。风某今天事情很多,还请不要再耽搁我的时间了。”
说话的空,余岁已经走上前来,朝安兮臣点了点头。
安兮臣一句话都没回,伸手抓住乔兮水,抬脚就走。
乔兮水一路浑浑噩噩,神游出去十万八千里,脑子里两句话翻来覆去。
安兮臣说:“你搞清楚,我现在还不是他。”
白桐说:“早晚是。”
乔兮水像是一具随便人摆布的提线人偶,安兮臣拉着他怎么走,他就跟着怎么走。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恨不得把这两句话一刀一刀剖开,把里头的信息全拉出来。
但从这两句话里,只能得到两个结论:一是确实安兮臣被下了涅槃咒,有人想借他身躯复活谁。二是这人对白桐来说意义非常,应当是那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对象。
是谁呢?
林泓衣?
若真像余岁所说,白桐早就上了年纪,那与林泓衣有关系也情有可原。
但转念一想又不对。林泓衣死时正好是安兮臣叛门的时候,早在那之前就被下了咒。若追究起来,下咒的人里还有林泓衣一份。且那时候林泓衣又没死,何必要为了复活他而给安兮臣下咒?
那是谁呢?
是谁下咒的?要复活谁?
原文里还有谁死了?
乔兮水越想越烦躁,明明之前关于方兮鸣的事情他记得一清二楚,然而事情一牵扯到安兮臣,他就有点不冷静。
脑子里有几个人,明明将要呼之欲出,名字却卡在了嗓子眼里,死活想不起来。
不消一会儿,几人就回了山脚下,风满楼目送安兮臣回了他自己的狗窝里,笑眯眯的又领着自己家的狗扬长而去了。
“到了。”
安兮臣说完,松开了一路上紧紧拽着的乔兮水。
一路上四人沉默无言,他这一开口,乔兮水才回过神来。眨了眨眼,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回来了。
乔兮水甩了甩手,安兮臣看着他,沉默片刻,忽然问:“手没事?”
乔兮水:“没事啊,问这个干什么?”
“之前摔的时候,我看见你本来抓了一根树枝。”安兮臣道,“那树枝上头全是木刺。”
“哎呀,早没事了。”乔兮水嘻嘻一笑,摊开手给他看,道,“我是药修
嘛,随便摸一摸就好了。”
乔兮水说的确实没错,他那只手一点伤痕看不着。
安兮臣却并未因为他没伤着而开心,反倒表情更凝重了些。
乔兮水见他表情不对,收回了手,问:“怎么了?”
安兮臣看了看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欲言又止。
最后,他叹了口气,说:“这话,我跟很多人都说过。因为确实是这样,你也不例外。”
乔兮水隐隐约约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但也没有打断,随他把这话说了下去。
安兮臣垂下眸,眼中翻涌不舍的海浪被他掩了下去。他像平常一样,冷着喑哑的声音,平静的说道:“恨我,对谁都没有坏处。你也一样,恨我是对你好。”
他从前确实说过这话。
但那之后一连串的惊险经历早把乔兮水这没见过世面的宅男砸的头昏眼花,安兮臣若不说,乔兮水就把这事给忘了。
安兮臣说过的丧气话太多了,他虽记得大部分,但还是淡忘了一些。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