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老太那又几近瞎掉的眼睛应该看不到什么东西,但黄千桦却能感觉到从她那里投来的一股凛冽的视线;使得她不由的松开了安瑜。
“怎么了?”安瑜等着她的主动,没想到又夭折了。
黄千松周身有种不舒服的感觉:“总感觉老太在看着,她是不是还是把我当成她的对象啊?”
安瑜蹲下把老太身上盖着的刚换的小被子捂了个严实:“不会了,她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现在的智商已经越来越退化了,可能也最好也只有八岁的孩子的智商。早就忘了,你是她几辈子前的恋人了;也许哪天,她的脑子就会完全腐朽化,她就可以去见她这辈子真的爱过的人了。”
黄千桦走过去从背后将安瑜抱在怀抱里,她突然觉得有些感伤。这种感伤不知道从何而来,淡淡的萦绕在心头就是散不去。她不去想离了那个家,那个笼子的感受,她只是做了些选择,与挣脱无关。
“要不,我们今天就走吧,别等明天了。”安瑜突然改了主意,她心里有些急切,其实是不安。
“好。”黄千桦现在干干脆脆的答应,一点也不像以前什么都不愿意给;因为她现在不是在跟安瑜做交易,她们之间已经没有交易,她想试着跟她谈一场纯粹的感情来反驳她曾经对世界上没有纯粹爱情的观念。
黄千桦是第一次坐长途汽车,落日的光线坐车窗打进来,照在她的脸上;她终于让自己逃离那个无形的牢笼了,曾经有过的反叛都不过是小打小闹,大抵的时候都只不过是闹出些事来吸引别人重视的目光。但是这次不同,她的心情有些沉重,对以后有些迷茫。这种迷茫真的像一直活在笼子里的鸟,突然跑了出来却不知道何处是方向一样,不知道在笼子以外会遇到什么事情;未知就是一种恐惧,一种不安。
她们坐在最后一排的位子,没有单独的位子,但车上了人却很少;老太太坐在窗边已经睡着了,安瑜坐在她们俩中间。黄千桦看着这两个人,心里才渐渐感觉有些安稳;她悄悄把手伸过去与安瑜的手握在一起,十指紧扣;心里有些暖流。
她思念过,在岛国的时候,想的不是庄默然,而是安瑜;她从没有那么重的想念过一个人;那是随时随地都能冒出心头的感情。安瑜了解她,知道她夜里时常会睡不着,就会抱着她,像哄着怕黑的孩子;但那个时候没有安瑜。所以,后藤佳子就成了安瑜的替代,但是她还是睡不着;不管换谁来替代都没有用。因此,也是从那个时候她开始很想她。这种沉默的想念慢慢像从树底下长出的藤蔓,缠上她这棵大树,从树杆盘桓到枝丫,几乎叫她窒息。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回来之后做了一个就算是曾经面对着庄默然的感情都不会做的决定。她来找了安瑜,想来她这里讨一个否定,否定这个世界不会没有纯粹爱情的答案,来解决她窒息的想念。不过,她也知道这样的决定必要代价掉很多东西,那就是整个黄家。如果她不给自己一个没有退路的逃离,那她所做的所有决定都将没有用,黄家会伸出来一只无形的手,将她所期待的全部捏碎;扼杀她的爱情,她追寻的答案,甚至是所有涉及这些事情的人。然后,她就会被盯上十字架,不按着长辈的剧本走人生,那就只有盯死在十字架上的份。
这些她都不要,她要做个活生生的人,扯断身上所有捆绑的线,哪怕当掉黄家的姓氏换自己一次重生。这样的出逃就是她重生的开始。
“在想什么?”安瑜见她安静的看着窗外。
黄千桦收回视线,对她笑了一下:“没什么;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老太太的老家,一个很乡土的小镇。”安瑜看了一眼老太;她睡得很安慰,她最近常会睡觉,就像年幼的孩子需要许多睡眠一样。
“那不也是你老家?”黄千桦记得安瑜和老太是同一个地方的,老太是没有人照顾了,才被她带出来的。
“是啊,不过那里已经没有我家人了。”车子开动了,这回换安瑜看向窗外。
“他们呢?”黄千桦问。
“去过他们想过的生活了。”安瑜很快的回答,却没有多说别的。
黄千桦隐隐觉得这其中可能有什么故事,但是也没有追问,她的兴致不在此,安瑜也从没有提过。
车子开了一晚上,从夜里到早上,从高速到二级公路,一路平稳又颠簸,让从来没有坐过长途的黄千桦受尽了从来没受过的晕车之苦,吐得她七荤八素才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镇。
“怎么样我的小心肝,你还活着吗?”下了车,安瑜带老太上了轮椅,黄千桦蹲在路边吐到苦胆都快出来了;安瑜捏起她的脸问她,随手用纸巾给她把脏掉的嘴边擦干净。
黄千桦已经脸色苍白了,还要被她挑逗,真想问候她祖上了,但是吐得什么力气也没有了,只能愤愤的瞪着她。
安瑜咯咯的笑她:“果然是没受过苦的大小姐;你可得坚强点,别等下我要推着老太还得背着你。”
黄千桦眼神狠狠的刮她,她现在可是抛掉了所谓大小姐的身份跟她私奔到这地方了,她怎么还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