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把分馆位置定在了大学城附近,也算是城市的繁华区,交通方便,潜在客户多,但师傅却不敢抽调太多,万一被老爷子知道恐怕血压又要飙高。
总得有个能镇住场子的,安萌想让搞散打的师傅过去,安燃皱了皱眉:“我去。”
安萌正在喝水,差点喷出来:
要是你都出去了老爷子还发现不了,我还折腾这些干什么?!
“下个月月底,有一场剑舞的商演。大伯接了,就说是主办方要求提前排演吧。”
安萌还是觉得不靠谱:老爹才扛不住老爷子的威压……
“啊……”安燃慢吞吞的,“上次去云南,给爷爷带了点擂茶,他喝完一壶,就没有继续骂我偷偷跑出去玩了。”
安燃看了堂姐一眼,还挺严肃:“其实还剩了一些,我再去泡杯茶好了。”
安萌:“……”
这爷孙俩的相处模式……怎么有点怪啊?
在安萌提心吊胆的忐忑里,安燃去了安老爷子房间,三盏茶功夫一过,安燃一脸淡定的走了出来,朝安萌点点头:“答应了。”
安萌有点懵。
可堂妹已经走远了,她只好跟上。
东西收拾得差不多,车就在外面等着。安萌同她一起去看分馆,上车之后,安萌交给堂姐一个大瓶子,里面灌得满满都是紫药水。
“你受伤了?”安萌看着堂妹,“带这一大瓶做什么?”
“没有。”安燃摇头,“留给大伯用的。爷爷说,他有胆子替我接商演,就得有断腿的觉悟,不吊三个月石膏不算完。自然不可能那么夸张,但大伯终归要吃点苦头——这个留着给他擦。”
安萌在心里为老爹点了一百个蜡烛。
分馆装修、宣传大概耗了一周时间。安萌是临时请的假,最后还有些布置没搞完,但是公司那边不能拖了,只好先回去,安燃独自把剩下的工作做完。
她近来总是容易恍惚——
从前只在武馆里待着,后来认识杜衡,就算出来吃饭、看电影、逛游乐场、旅游也都是她带,自己什么都不用想,因为杜衡总能安排好。
安排……
安燃竟然有些莫名畏惧这个词。如果不是这个字眼,那天也不至于……
她闭了闭眼,知道自己又想偏了。
无关乎哪个字眼的问题。事实上,那天杜衡提的问题,她无法回答。
“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
想要武馆?她清楚自己对大伯现在那位子没任何念头。
想要在剑术上胜过所有人?更是无稽之谈。
想领悟剑道一辈子、为安家剑法作出点创新什么的……
依然陌生得很。
但除此以外,并无什么了。
再多的……想也想不到。
当杜衡说安排一辈子的时候,一切毫无准备、猝不及防,她完全不知该怎么办。只模糊觉得,杜衡的意思是要改变现有的一切……这是不可以的。
不可以的。
☆、咫尺擦肩
“要关门了哦。”
耳边有书店营业员在善意提醒,惊醒了她。她看了眼窗外,灯火辉煌,夜色深沉,已经快要晚上十点了。
“嗯,我买这些。”她把淘到的一套简易英文教材递给售货员。这家旧书店之前杜衡带她来过——
那次逛完游乐场,杜衡牵自己的手,似乎在沉思什么。
她则停下脚步,抽出了手:“你等我一下。”匆匆跑到小摊旁,买了根棉花糖,小心舔着走回杜衡身边。
杜衡眼底已经有了明显的笑意:“小孩子。”
“不小了。”她回味了下口中香甜,才侧头看向杜衡,女人的侧脸妩媚Jing致,是她见过顶好看的脸,“家里的规矩是成年了才能做师傅、带徒弟。成年按从前的算法,男人二十弱冠,女子十五及笄。我今年十五,已经成年,有资格收徒弟的。”
杜衡似乎怔了怔,望了自己一眼,目光愈发深邃。
想看仔细时,女人却倏然笑了,眼底光泽闪动,似有深意:“我是你第一个徒弟?”
她咬了下唇,虽然吞吐,还是说了出来——
“……不是,你退课了,我也没打赢你。”她声音闷闷的,“安家剑法单传十七代,先前还从没有哪位看家师傅,首徒都收不成的……我开了先河。”
杜衡这下是真的惊住:怪不得她那晚始终不服输。明明没学过搏击也还要死撑,原来是不想开这种灰头土脸的先河。
这下连嗓音里也带了笑:“没收成首徒,会怎样?”
“……爷爷半年之内都不许我收徒了。”
她还没说,在安常老爷子知道她是因为没打过“徒弟”才收不成之后,罚她在祠堂里跪了仨钟头。
杜衡眉眼弯弯。
“不许笑。”
“不笑。”
“你笑了,眼睛在笑。”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