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进人堆。
孟戚停步,赫然看到那些正是圣莲坛成功逃窜走的人。
火光尽处,一道人手持拂尘,背负长剑,逆行而至。
便听一声清越悠然地长yin,剑已出鞘。
“贫道总算赶上了。”
道士持剑踏前一步,剑光过处,血雨横飞,冷肃之声遍传四方:“天山派宁长渊在此,投效圣莲坛的邪魔外道,今日便是尔等枭首之期。”
339.是勇武是矣
宁长渊之名, 杀伤力比孟戚大多了。
谁让孟国师昔日就无赫赫之名, 纵然楚朝朝堂上有过一些传闻, 也多是玄之又玄的神鬼怪谈, 什么“御鬼窥秘,无所不知”,简直跟今日“驻颜不老,神功莫测”的说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郑涂师从青乌老祖,后跟圣莲坛罗教主联手折腾紫微星君之说, 细论起来他是装神弄鬼的行家,且十分擅长用夸张的传闻来吹捧人。孟戚这人是真是假?他是假借前朝国师名号出现的野心勃勃江湖人, 还是风行阁推出的一颗棋子?只要没有亲眼见到,郑涂都不会相信。
江湖传闻青乌老祖死在太京, 乃卷入齐朝内廷宫变。
青乌老祖死后,藏风观一蹶不振, 他的弟子想起益州的郑涂师兄,有几个就跑去投靠了。
郑涂这人生得一副侠肝义胆的面貌,可实际上他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藏风观来的这些弟子在他眼里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不值得留下。在打探完太京发生的事后, 就悄无声息地将这些人除掉了。
青乌老祖在上云山遇到孟戚跟那个自称大夫的用刀高手, 之后又在皇宫中遭遇了一趟。青乌老祖死得特别倒霉,被火炮轰个正着,这还能不死吗?
但无形中,郑涂对孟戚二人的威胁程度有了错误的评估。
——是联手对战青乌老祖, 又不是一对一。
哪怕青乌老祖是因为他们才被火炮击中,这也不是他们的实力。
郑涂听得宁长渊喝声,出招一滞,瞬间无锋刀就从他肩头带起一篷鲜血。
“哼。”
郑涂心神一收,逼迫自己沉着应战。
宁长渊又如何,天下第一剑虽然名号不虚,但也因为出手太多,跟他交战过的人太多,给郑涂的线索也太多了,郑涂甚至在早年亲自观战过一次对决,可以说郑涂一直是把宁长渊作为将来必定要遭遇的绊脚石来揣摩的。
做好了万全准备,更拉上了武功高绝的罗教主,自认不惧宁长渊的郑涂万万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般快,且猝不及防。
宁长渊不是一直在北边游荡吗?
他那门假路引假度牒的生意,主要是给北地流民,南边要这些的八成是骗子,宁长渊就很少过江。
南平郡府城还没攻下,宁长渊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就算听闻荆州百姓流离失所而过江,又怎么能这般恰好地赶上来给自己添堵?
郑涂心念电转,很快就得出了答案。
“风行阁!”
他恨声低吼吼,因一心两用,臂膀后背又添新伤。
郑涂心下更怒,之前他不停地用语言相激,墨鲤却毫无反应。
人活一张面皮,尤其是江湖人,脸面跟名声比命都重要,而武功越高就越自负。
武功臻入化境的人,谁不是天赋卓绝之辈?就算没有好强斗狠的性子,单单在武道一境上却是绝不服输,即使招意被看破,也会想方设法地变招寻求新的突破。
郑涂做一套熟门熟路,他知道用怎样轻蔑的语气跟神态激起对手的胜负心。
因为一旦寻求临战突破,就会陷入一个困境,等同放弃了自己最擅长的一切,能不能突破未必可知,但郑涂不会放过任何一闪而逝的机会。
郑涂刻意让对手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不突破其实也没关系。只要心境平稳、招式不露破绽,就算被堪破了刀意剑式又如何?高手相争,一招后面能跟着三十六般变化,郑涂是能见招拆招,可始终都处于被动的位置啊!
墨鲤不给他机会,郑涂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前招方破,后招又至。
这一招是能接、能挡,能反制出手,可是下一招怎么样,就说不好了。
只要招无重复,不走一个套路,让郑涂难料变化,局面就僵住了。
郑涂同样在不懈试探,他要知道对手重复的那些变化,到底是陷阱,还是自身改不掉的习惯。如果是后者,这场对决就有结果了,所以郑涂一般不怕时间拖得久,他以言语相激,是考虑到后面还有一个他不了解的孟戚。
结果这一战,如陷泥沼。
郑涂现在觉得不是自己困住了对手,而是墨鲤困住了他。
他几番试探,都铩羽而归。
郑涂不由得再次审视墨鲤,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对手
——难道他没有人的喜怒,没有胜负心,也没有彰显自我的习惯?为何能Jing确到甚至冰冷地控制着招式变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