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捞起她飞身跃上马背,马鞭用力一抽,马儿便撒开蹄子飞快的跑起来。
前面是一道山谷裂缝,十份狭窄,两边的山峰险奇,上头不时有小石块松动,积雪压在树枝上,颤颤悠悠,似乎只要有风儿吹过便会压断枝条,雪球就会从上面砸落。
太子勒住马,目光沉沉,她总觉得那处有些蹊跷。
她环顾四周,瞥见阳光照在山腰上,雪堆里反射出一阵刺眼的银光。
不好!有埋伏。
马儿似乎有些不耐烦,蹄子刨了刨雪地,打了个喷嚏,嘶鸣一声,便朝前跑去。
“吁!吁!”太子重重喝令,那马儿却好似发疯一般,怎么都停不下。
太子当机立断,丢下缰绳,抱住陈嘉的腰身从马背上跃下。
“咻咻咻”
两人刚落地,数十只羽箭破空而来,钉在两人的脚下。
二三十个黑衣人从山腰上飞身而下,将四人包围住。
太子将陈嘉放到身后,同小傻子对视一番,见小傻子轻微的点了下头,便确定了黑衣人正是白霏霏曾经效力的那个组织。
但对方的目的似乎也只是震慑,阻拦她们回京,并没有下杀手,包围她们后没有其它动作。
“殿下,我们该怎么办?”半夏有些惊恐。
太子横了她一眼,将陈嘉托付给小傻子,“照看好她。”便冲进人群厮杀。
她拿着一把匕首在那群黑衣人中行走,步伐轻盈,身形诡异莫测,恍如拿着镰刀游荡在人间收割生命的死神。
小傻子将手捂住陈嘉的双眼,叮嘱道:“不要看。”
陈嘉取下小傻子的手,定定的盯着那一抹白衣,看着它渐渐被鲜血染红,沉声道:“你们不用瞒我,我知道她在做什么。”
从她选择回京时她就知道这一路不会顺遂安宁,但她既然上路了就没有想过再去躲避。
她不可能当一辈子的小公主,永远躲在别人背后。
“霏霏,你去帮她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陈嘉看着场内的情形,猫儿眼里全是担忧。
那群黑衣人似乎被激怒,不再像之前那样只一味的退让,眼里多了几分狠戾,变防守为攻击。
太子的衣衫已经被割破,胳膊上、背上、脖子上都挂了彩,陈嘉真有些担心太子会死在这里。
她想太子一定不愿意死在这里,唐熠那样的人就算是死也应该是死在战场上,轰轰烈烈的为国捐躯,而不是悄无声息的死在这里。
早已经褪去伪装的白霏霏,扫了一眼正打着难解难分的众人,淡淡的答道:“她让我保护你。”平板的声音里没有一点起伏。
她不喜欢太子,也不想去救她。
场上的形势越发严峻,太子再是英勇,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黑衣人狠狠地踢了一下她的腿窝,她再也扛不住,跪在地上,重重的喘息。
陈嘉下定决心,捡起地上的羽箭冷声道,“好,既然你不去,那就让我去吧。”
“你是去找死吗?你什么都不会,你去只会给她拖后腿。”白霏霏拉住陈嘉的胳膊低声劝道。
陈嘉看着满脸都是血的太子,好似有一把钝刀在一点点的割裂她心尖上的软rou,手臂上突然生出一股力气来,陡然甩开白霏霏,“我宁可陪着她一块死,也不要躲在这里看着她痛苦的死去。”她飞快的跑了出去,寒风灌进胸口,刮得她胸口生疼。
场上只剩下一个立着的黑衣人了,他高高举起大刀,准备挥下。
太子料定自己躲不过这一劫,不甘的闭上双眼。她没能死在战场上,不是为了保家卫国而死,却是死于内斗,实在是不甘。
她等了一阵,那疼痛迟迟未到,心头生出几分疑窦。
“你…”
一阵滚烫的ye体喷洒在她的脸上,她惊疑的睁开双眼,发现那黑衣人已经倒下了,而陈嘉握着染血的箭头惊疑万分的站在那人的后方。
“咳…嘉嘉,谁让你过来的?出事了怎么办?”太子艰难的起身,心中虽然感动,面色却是极为严肃,责怪陈嘉冒失。
陈嘉丢下羽箭,走到太子身边将她扶起,为自己辩解道:“我若是不过来,你就死在他刀下了,你想让我当寡妇吗?”
“我…我有分寸的。”太子面色通红,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
陈嘉听到这话,心里的怜惜全都散去,手上发狠,重重的揪了太子一把,“你能有什么分寸?你的分寸就是背上挨两刀、脖子上挨三刀吗?
你知道寡妇的日子有多难熬吗?三更半夜里被窝凉,寡妇的床没人暖啊,你个没良心的…”
陈嘉原本只是假哭,只是看着太子一身的伤痕心中,又急又怒,那哭声便越发逼真了。
那哭音一起,太子的脸一下子就黑成锅灰,心头不住腹诽,陈嘉学什么不好,王大婶的绣花手艺、张大娘做咸菜的手艺哪个不是一等一的,偏要去学那村口寡妇嘴里的小调。
“别唱了,你再唱的话,我搞不好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