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覆地,废太子之后,圣上让百官推荐却问都没问过老爷,老爷便知道圣上早有了主意,也扮做不知情,只上平安折。
等到新太子一立,万事都清白干净了。那些窜跳得厉害的废太子一党,几乎都被掐拔了干净,想着最后一搏的马家秦家米家,连菜市口都没去,直接便抄杀了。被认为最有希望,如今的忠顺亲王,什么差事都不再让他管,只让他在家里摆戏听曲,做个富贵闲王。
听老爷说,太子虽无未好之意,但对他忠皇的态度也很赞赏,仍让他担着京城节度使一职。
能巍然不动便是立身大策!
风头已过,老爷当势,冯贞兰的腰杆自然也便挺得更直了,对着这些油滑腻手的奴才们哪里还会好性。再说她好不容易怀个哥儿,妹子又带给一项这样的好的体面进项,她自己手里人都使唤不完呢,哪里还用得着他们。
“太太,太太……”那人仍是央求着。
冯贞兰的丫头便上前喝道,“蠢死的黑心奴才,当初太太没让你们去嘛,说是让你们去认认路,也不是没有银子补贴,可你们呢,不是这个推说有事,就是那个借说有病,都不愿意去。噢,眼看着人家当初把路子跑通了,能赚着钱了,你们又想来沾这个便宜,怎么天下不直接掉银子在你们手上呢,尽想着美事。把你们送上去,先头的人怎么办,一碗水端不平,你们这些人又要嚼舌头根子下蛆!”她去着婆子一使眼神,“快走吧,开弓没有回头箭!太太还有好些事儿要办呢。”
那人被送了出去,澄儿端了杯百合花茶给太太。
“太太,姑nainai可真有办法,那些人现要上赶着来求太太了。”
冯贞兰也觉得以前跟小姑子相处的少,没明白这些好处,她有些纳闷着道,“你说以前,我也不觉得她有什么好。她也没怎么变,照样总是还跟自己家里似的要这要那,摆宴请客随她心意爱来才来,我这还挺高兴不觉得她麻烦不识趣了呢?”
这话她们可不敢答,淮儿跟深儿都只抿着唇笑。
秦婆子却是敢说话的,她笑道,“那是太太您心愿得偿,所以见谁都变好了。”
“你这个老货!”冯贞兰哈哈一笑,自己说道,“可见这人不可能一成不变的,她如今啊,已经成了金言玉口了。”她又想起件事,“当初我怀了孕,跟她说我这胎可能是个女儿,要说给她家里的琏哥儿。她却摇头说,嫂子这胎可不成。”她眉飞色舞道,“我当时还有些不高兴,只以为她还看不上我这闺女了。”
深儿凑趣,“谁成想,太太肚子里的明明是个哥儿,怎么能配个哥儿呢,那岂不是不成嘛!”
“哈哈哈,就是。”冯贞兰笑完,轻轻一叹,“也是以前总不明白她的心,误会了她,再不这样了,你们也得记住,但凡我想不到的,没周全的,对着她你们可得加倍尽心才行。”没有小姑子的话,老爷如何下场谁能知道,她当时怀着孕,能保得下来吗?
再说就是眼前王家的旧部尽可以有差事,不论是跟着商队做护卫保镖,还是只在附近地方的帮人送信送物寻人,都是小姑子的主意。他们哪个不是当地一霸,哪块地方不熟,只要不是极懒的,不论哪里不能赚上几两银子花销,都有了差事进项,也就不用处处都需要老爷来资助贴补,再从自己任上往外掏银子。自己再不争气,那也与她无关了。
果然跟小姑子说的一样,授人与鱼不如授人与渔。
秦婆子见太太感性动情,拿手掐了一算,笑道,“正好有件事呢,姑nainai的婆婆贾史太君,下月不就又要过生日了吗?”
“正好提醒了我,到时候我领着蜀哥儿过去,把兰字号名册搬来我瞧瞧,选上几件好东西给我姑nainai做脸。”冯贞兰挥手笑道。
“哎!”
当夫人一问,贾政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心里恼恨不知道哪个多嘴的奴才告诉了她,但一想到母亲都那样责怪埋怨他,她自己还不知道如何难过煎熬,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得僵着脸扮没听到继续在纸上写着,可惜王桂枝不懂得书法,完全看不出来他的笔意凌乱、毫无章法。
见他跟着没事人似的,王桂枝原本不气的心都来气了,她原本是想嗔他一下,借此可以让他再办两件事,讨点好处。他不知道自己要早产,而且是带着两位她想请的府医回来的,虽说眼下其中一个被派到了贾敏处,可到底是口嫌体正直,帮她给事办了,当初她疼成那样,他帮不上忙,就是他在也不过是守着转圈,在不在有什么关系。
可贾政这样表现,她就不高兴了。
王桂枝见他还笔走游龙,看来是一点儿也没往心里去,更重重得哼了一声,抬脚便想去孩子们屋里,干脆躲开他,正要转身的时候,却瞧见他偷偷拿眼来瞧她,两人的视线一对视,他就慌张得低下头继续写着。这下连字迹大小都不一了,她心里一过,立马明白过来。
这个该死的傲娇!
——你不要生气千万别生气其实我知道错了以后我肯定会好好补偿你的让我干什么都行但是我不能承认你快过来哄哄我我保证下次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