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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蹒跚的走向澹台明瑕,澹台明瑕眸光未动,身形执剑不动如山。
双方距离缩小到五步时,洗雪剑剑光一闪,剑风扫向天魔。天魔似是无知无觉,丝毫未曾躲闪,脆弱的脖颈处伤口骤现,殷虹的血ye潺潺流淌下来。
天魔走到澹台明瑕的身前,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澹台明瑕流云广袖的袍角,小声的又叫了一次:“师父,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柳清逸跟在澹台明瑕身后,收去本命飞剑落在地上。当看到天魔这番动作后,柳清逸眼眸一转,看向澹台明瑕道:“哟,映雪尊者,他似乎想认你做师父。天魔为祸,难以灭杀。既然他亲近于你,且仍有良知。不若你收他为徒,既免得道宗法器流落在外,也免得世间徒添兵戈之祸?”
澹台明瑕看着小心翼翼扯着自己袍角的孩子,转眸向柳清逸道:“道罚一脉,一向单传。”
柳清逸捂唇娇笑,密语传音给澹台明瑕:“句芒真人曾舍身渡魔,你让他叫几声师父又何妨。其名不入道宗宗册,不受道统法传,不就行了?”
澹台明瑕对上了天魔一双澄澈的紫眸。只见天魔略略瑟缩了一下,又似是鼓足了勇气继续和他对视,紫眸中溢满了孺慕之情。
第十九章 入山门
第十八章
七枚白梅花花瓣从澹台明瑕袖中飘出,绕着陆青旋转不定,变换着复杂的卜测卦象。最后七枚梅花花瓣聚合在一起凝成一枚花瓣,飘落在澹台明瑕手中。
澹台明瑕俯下身,平肩和天魔对视:“你叫什么名字?”
天魔痴痴的望着澹台明瑕的面容,声音细小:“我叫陆青。”
澹台明瑕道:“你为何称我为师?”
混沌的意识海中无数碎片交织在一起,不同又相互矛盾的情景接连浮现,陆青愣了一下,“师父,你不是二十年前就已经收我为徒了么?”陆青妖异的脸上又复现了一丝痛苦,陆青抱着脑袋后退,“不,师父你不要将我赶出师门……”
澹台明瑕凝指为风,轻点在了陆青的眉心。澹台明瑕将昏迷的陆青横抱在怀中,如瀑的黑发散落在澹台明瑕月色的袍袖,氤氲的冷梅香中陆青双眉一直紧锁渐渐舒展开。
澹台明瑕怀抱着陆青飘然走向方舟,皇甫齐子拦在澹台明瑕身前:“澹台,你可是想将天魔带回道宗?”
澹台明瑕抬眸:“此子与映雪有宿世缘分。”
皇甫齐子面色严峻道:“但是他是天魔,天魔大成,道器不侵,举一国修者之力仍难灭杀。你这是在养虎为患。”
澹台明瑕道:“我探测此子心境明澈,并非罪孽深重之人。”
皇甫齐子冷笑:“难不成映雪真人想学句芒师祖渡魔么?别忘了句芒师祖最后的结局。”说罢,皇甫齐子一挥衣袖,不管余下众人,身形一闪,人已消失在原地进入方舟。
柳清逸轻笑了一声,又叹了口气,向澹台明瑕恭敬一礼,也沉默的向方舟方向走去。
唯留下澹台明瑕一人独自站在原地,看着怀中的陆青眉心妖异的天魔魔纹。
再次睁开眼,看到的是雪色的床帏。素色的藕花锦被,身上的衣服是云州的雪缎,陆青散着发赤着脚从床上跳了下去。陆青环顾四周,突然分不清是在梦境还是现实。意识的最后一刻停留在千里焦土的荣昌镇,再次清醒竟然回到了道宗道罚山山巅的一处居室中。
是师父将自己带回了道宗么?
陆青环顾四周,房中的一切尽是素色,案几上的香炉里悠悠的冷香袅袅飘散在空中,除此之外没有丝毫人影往来。
静谧中,房内铜漏中的水滴一滴滴落入下方的更杯中,声音清晰可闻。陆青低头望向脚下光滑鉴影的大理石,现出的人影一双紫眸澄澈,眉心印记妖异。陆青神色一暗,果然是在梦中。
如果是在现实中,师父又怎可能将一个天魔带回道宗。
在梦里是师父将自己带了回来,那师父现在去了哪里?
陆青赤着脚跑出了房间,房外楼宇层叠,连山而建,气势恢宏,恍若人间仙境。云雾缥缈,朦胧缭绕在宫殿琼宇,满山的青林翠柏上,清脆的鸟鸣声从丘壑之中悠悠传来。
一路寻找,无丝毫人迹。陆青最后停在了道罚主殿——双门紧闭的杳冥殿门前。陆青缓缓推开了宫殿的大门,正午金色的阳光自宫殿上端的木窗中撒入。陆青恍如是进入了另一个不同的世界,杳冥殿中积淀千百年的道法威严扑面而来。殿穹顶端以七色彩砂描摹了云海明灭中的三清圣境,妙法道华。
大殿中尽头的玉台上,白衣道者长发至腰际,用一枚莲冠挽住三千青丝。白色的衣服外罩着银灰色的纱衣,其上流云海纹明灭可见。白衣男子面对的墙是一副巨大的壁画,上面刻画了东极万千壮美河山,河海奔腾纵横之状。让人站在画前,望向苍茫天地忍不住产生自己何其渺小的自卑感。
陆青屈膝跪下,双额磕在冰冷的玉阶之上:“徐州陆青,恳求仙师收我为徒。”
白衣道者自壁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