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就要撑不住了
若不招,他最多就是被折磨死,而若招了,他和陆进延都是必死无疑,于家的冤屈便再也无法洗清。
很快,脚趾也传来钻心的疼。牙快要被自己咬碎,林盏一遍遍在心中默念,横竖都是一死,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能低下他的头!
“皇上!皇上!”公公慌慌张张进来
“你怎么进来了?朕在做什么你没长眼?”
“小的知错,可是、可是太后娘娘和昱王来了”
“什么?这么晚了太后来做什么?”
“说是…来看看皇上。太后娘娘和昱王就在您宫里坐着呢,您看……”
了一眼遍体鳞伤气息微弱的林盏,陆进霆走过去在他手心上写【最后一遍,点头,还是不点】
“没有的事……不、不点……”林盏气息微弱,声音小得得凑近了才能听见
陆进霆摆正了他的脸,林盏的一双盲眼中,是失焦但却坚定的漆黑
一甩手,临走前对下人说:“还要还给吴王,别让他死了”
皇帝才走没多久,一个人便持剑闯入,侍卫们纷纷拔刀,那人大喝:“吴王在此,识相都给本王退下!”
陆进延身着墨黑华服,侍卫们识出他的黄金发冠,见他高大威猛,横眉立眼杀气腾腾,即使没有见过也能猜出这果真就是曾经那个横刀立马戍边关的吴王,登时不敢造次,立在两侧亲眼看着陆进延上前救人。
林盏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了,加之耳聋伤重,陆进延才刚把他从绳索上解下来,林盏便在他怀里一沉,昏了过去。
☆、第 25 章
一整夜,林盏反反复复地醒来。毒瘾发作抓挠他疲极的神经,痉挛着身躯想要吸香,牵扯撕裂了浑身的伤又被疼晕过去,身上的纱布才刚换便又被重新冒出的血水浸染,王府上下没有人敢阖眼,水盆纱布进进出出。天蒙蒙亮的时候他终于没再狰狞着面目醒来,陆进延以为林盏终于睡了过去,给他摆正身体盖被子的时候才发现他周身都滚烫似火,呼吸都弱不可寻。陆进延想再给他往嘴里灌些参汤吊命却被郎中拦下,林盏太过虚弱,过多的药物都能让他断了气。
一切,都只得听天由命。
陆进延屏退了下人,一人坐在林盏床边守着。想拉过他的手握一握,却被刺眼的纱布逼得收了手。
他赶到时已经太晚,林盏手指脚趾上的指甲都已经被拔尽了,上半身血rou模糊,唯一的一条白裤已被血ye染得暗红。抱回王府洗净林盏身上的血迹后,陆进延才看清那朵在鞭痕下怒放着的暗红牡丹。
他的心重重地往下沉,脑中空白得只剩下某个黄昏的画面,他按住林盏的左肩还未说话,林盏已经转头轻声说,这个字已经不在了,王爷不必担心。
当时林盏说得轻巧,自己竟也以为当真轻巧。他没读懂林盏低垂眼眸中流露的微光,不知道那是混着失落与凄凉的坚强。
陆进延想到每每打趣林盏比女人还秀气时,他瞬间垮下来的脸和皱成一团的眉。即便看不见,林盏也绝不愿带着一个如此艳媚的印记度过余生吧。
看着紧闭双目的林盏,陆进延的心好像被揪在了一起,呼吸都变得困难。上一回感到窒息般的难受还是在他离开京城之前,那个人骑着高头大马一把甩开他的手,目视前方冷冷道“孩提时的戏言,王爷不要当真了”。
陆进延慌张地深吸了几口气,错觉,这都是错觉,绝不会再为任何人感到悲伤欲绝。被所爱之人辜负戏弄后,他发誓不会再敞开心扉,哪怕他知道自己这样像是在躲避,像是在赌气,像个跌倒后气急败坏地砸地的小家伙。
陆进轩下午的时候过来了,眼底满是疲惫,衣服上都沾了尘土的气味。从胸前掏出一个香囊拿给陆进延,他不接,陆进轩上前强硬地合上他的手掌。
“日后再帮他戒吧,现在他伤重,再经不起过多折磨了”
说罢,陆进轩披起斗篷转身离开,似乎是赶着去做什么。
高烧持续了一天一夜,虚弱到了极点,林盏再没像前一晚那样歇斯底里地寻求香料,毒瘾发作的时候只有嘴唇哆哆嗦嗦,陆进延忍了又忍,后半夜还是把陆进轩送来的香囊放到林盏鼻尖,他额上的冷汗终于出得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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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盏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晌午,他缓缓动了动手,十指都被缠着,皱紧眉头想了许久,那天夜里的记忆碎片才被他拼凑起来。
嘴角扬了扬,牵动了脸上的伤,很疼,但梦中嗅到了陆进延的气息,他还是想笑。
“方卓,小齐”林盏呼唤两个小太监的名字,声音沙哑,“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进耳中:“过了晌午”
陆进延!
林盏登时睁大了好看的眼睛,一个笑容呼之欲出却又戛然而止,慌张与不安在他眼底乱撞,林盏把头偏过去,苍白的脸深深埋进枕头。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