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服了?”晏景予微微弯腰,低声对着气色不佳的女子道。
姜觅点了点头。
这时,从偏门走出来一个麻布粗衣的中年妇人,见了晏景予,立刻笑着上前:
“晏公子,你回来了,要不今晚带着你妹妹去我哪儿用饭?”
“不了。”晏景予婉拒,从袖口拿出一锭银子递过去,“这两日给你添麻烦了。”
“举手之劳而已,再说之前你已经给过一锭。”
那妇人连连摆手,坚持没收,笑呵呵地回了隔壁的家。
“身体可有不适?”拿手去碰姜觅的额头,体温正常,晏景予放下心来,询问:
“这两日吃的什么?晚上睡觉会不会冷?要不要今晚再给你添一床被子……”
姜觅因他絮絮叨叨宛如老婆子的多言而缓缓笑开,声音又轻又慢,一一答了。
小院外,偷偷看着姜觅,见她对另一个男子低眉浅笑,那笑容让一贯小心眼的伏城心中酸得冒泡。
就像是心里被灌了很多很多的老陈醋,酸闷闷的。
理智上,伏城知自己不该这般的,他这醋吃的一点都没有道理,可就是忍不住。
反正她注定回到我身边的,那就暂时允许她对别的男子……笑一下。伏城扒着门框,别扭又小心眼地如此想着。
“师兄,剑谱取到没有?”
“取到了。”眼神闪烁了一下,晏景予移开与她对视的视线,只道:
“这两日没与你对弈,不知棋盘可落了灰尘。”
话落,他从房里拿出围棋,放在石桌上,将装着白子的棋罐推给对面的她。
两人一连对弈几局,姜觅全胜。
短时间内连赢多次,姜觅蹙起眉头,对面的白衣男子行棋毫无章法,显然正在走神。
“师兄,你有心事?”摩挲着光滑的白玉棋子,她突然感到心慌,“你在想什么?”
“觅儿。”晏景予低唤,双手撑着桌面,上身朝她探过去:
“师兄走之前,曾说过回来时有件事要同你商量。”
即使伏城不出现,晏景予也打算同她提起双修之事,而那条他的出现,给了晏景予极大的危机感。
捏着棋子的手指紧了几分,姜觅定了定神,“嗯,你说。”
“觅儿,我、我……”
心脏砰砰直跳,而耳膜深处都是咚咚的声响,晏景予紧张得张不开口,一张俊脸涨得通红。
从千年之前,他跟着师父上缈峰,看见那个坐在小院门槛上的青裙小姑娘伊始,心中就有一株柔软的小草在萌芽。
如今,千年之后,小草长成了参天蔽日的大树,生在他的心口上,过于沉重的重量有时压得他难以呼吸。
只有看着她的眼睛张口说出来,才能解脱。
按住胸口,晏景予深深呼吸了好几次,抬首对上姜觅颤颤不知所措的目光,低声开口:
“觅儿,我想——”
轰,门外爆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斩断他准备了好久的话语。
晏景予哑然,脸上霎时失了温润,气愤不悦,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师兄先去看看。”良久后,他牵起嘴角,温和地丢下这一句。
姜觅从骇然的情绪中缓过来,不是怕方才那声暴响,而是怕晏景予那些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语。
那种神情语气,那种快把一个人吸进眼睛的深沉眼神,都让姜觅感到分外熟悉,她曾经也在那个……少年身上看见过。
他离开时,她隐隐间松了一口气。
不是无知少女了,刚刚晏景予要说什么,她几乎猜测的出。
不要说出来,如果有可能,姜觅希望晏景予永远不要说出来,不然她不知怎么面对他。
这个师兄自小是端方雅正的君子,她不想拖累。
在与晏景予对弈的时候,精神就开始疲了,姜觅浑身乏力,双手撑住椅子扶手尝试起身。
几次失败后,她躺在椅子上疲倦地睡了过去。
从归云秘境那次,她强行压低修为进入秘境后,体内就留下了暗疾,而后道心破损,又被钉入锁灵针。
当初进阶返虚,她靠的是心境的侥幸突破。
被阻拦之后进阶失败,遭受了十倍百倍的灵力反噬,再加上暗疾,她的身体亏损得厉害。
院内的人昏睡沉沉,院外的两人大打出手。
因这里是凡人界,为了避免造成恐慌和让姜觅发现端倪,他们赤手空拳,以最原始的方式互相攻击。
也不打脸,专挑对方裹在衣料下的部位狠狠下手。
晏景予退后几步,嘴角流出一行鲜血,而对面同样受了伤的伏城,情况也好不了多少。
“我从未见过你这般厚颜无耻的化妖。”晏景予抹去嘴角的血渍,恨恨出声。
伏城不答,一双阴鸷的黑眸盯紧了他。
双方僵持片刻后,晏景予率先离开,走到门口看见姜觅双眼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