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见他。”
我以前也是有师父的
后背重重地撞上墙面,晏景予呼吸一窒,脖子被他用手臂死死抵住。
顾忌着房间里的她,伏城刻意压低了嗓音:
“我和姜觅的事,是我们师徒之间的事,用不着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于情于理,你都没有资格说出这番话。”
扣住他的手腕,晏景予扬起下巴,语气极为厌恶:
“这十余年来,我们在一起生活得很好,她今晨也说了不想见你,现在你又来添什么乱?”
“我来恕罪。”
瞬间涩了眼睛,伏城抵住晏景予脖子的手缓缓松开,复又沉声威胁:
“别阻止我,如果你还在乎沧浪宗那上千条的人命。”
“你——”
眉宇骤冷,晏景予站在原地手握成拳,无奈愤然地看着伏城推门进去。
时至傍晚,房间内光线微弱,伏城朝记忆中床的方向缓缓而去,行止放得极轻。
连呼吸也刻意放缓得几不可闻,他来到床边正要伸手解开腰带,倏地动作一僵。
昏暗中,一道颤颤弱弱的嗓音乍响。
“伏城。”
稍稍侧头,姜觅眸光微动地看着床前那道一动不动的高大黑影,语气有惊无喜:
“真的是你。”
其实她今晨醒来就开始怀疑了,被窝一侧的凹陷,挥之不去的沉香味,还有师兄昨日归来后莫名的失态。
师兄绝不可能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那昨晚爬上她的床的,就只有他了。
香炉里的熏香根本没有换过,所以她故意对晏景予提起沉香,果然见他立刻转换话题,提起过往。
姜觅知他迟早有一天会找来的,总有这天。
“觅儿,你……何时知道的?”
伏城目力极佳,昏暗中也能将她脸上的冷淡疏离瞧得清清楚楚,身体是手足无措的,黑眸是殷切的。
“你走吧,别再来了。”
姜觅合了眼,已是倦极,淡淡的下一句令伏城心神俱碎,她说:
“伏城,我没几个活头了。”
她活不了多久了,余生将尽,不想再同他争,再同他吵,也没有精力再去恨他。
“不,徒弟不走。”
他死皮赖脸地爬上床,强制拥她入怀,英挺的鼻梁磨蹭着她的鼻尖,彼此呼吸相抵。
刻意忽略她脸上一闪而逝的厌恶与不耐烦,伏城低低哄道:
“别说傻话,你会一直一直好好活着,会与山川同岁,看尽世间枯荣。”
明月西移,移进床边的窗口中,银色的光华透过窗棂流转进来,落满了床面。
“你放开我。”
月光中,姜觅抬手推他,“你有什么脸面和我说这种话?我真的……不想见你,也不想和你吵。”
“觅儿,师父,过往的一切我们都忘记好不好,你原谅徒弟。”
语气酸楚执拗,伏城用力地搂紧她,长腿夹住她两条开始乱蹬的细腿,牢牢地将姜觅锢在怀中,不断地道:
“过往的恩怨都忘了好不好,师父,你原谅徒弟,你以前最疼我的。好师父,徒弟错了,当初真的错得离谱。”
“如果能让你消恨,再刺徒弟一刀也没问题的,觅儿,等你身体好了再刺徒弟一刀。”
一滴温热的泪水流进姜觅的颈窝里,一滴又一滴,是他埋在她的颈边低泣。
“为什么做师父的就得原谅徒弟啊?是不是无论徒弟做了任何错事,都值得被原谅。”
情绪激动起来,姜觅眼圈发红,竭力维持的冷静开始崩掉,她低吼道:
“师父也是师父的徒弟,我以前也是有师父的。”
她也是有师父的,他凭什么这么欺负她。
本来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她就可以实现当初的约定见到师父了,明明只差一点点而已。
“师父,师父……”他苍白无力地道歉,“是我对不起你,往后余生,徒弟会倾尽所有的补偿你。”
“我不要你的补偿。”
孱弱的身体经不起动怒,姜觅感到胸闷气短,恨声开口:
“你走,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出现就是最好的补偿。”
“徒弟不走,这辈子赖定你了。”
眼中的泪花被月光映得生动涟涟,他抬起头,就这样用一双动人的黑眸深深凝睇着她:
“觅儿你天生就适合我,你若死了,我也活不下去,所以生而同衾,死亦同穴。”
哪知姜觅猛地推开他,坐起身子拖过旁边的枕头一下一下朝他脸上砸去,哭了出来:
“你滚,滚啊,收起你自以为是的深情,欺骗、诱奸、囚禁……桩桩件件那件不是你做的!”
“你让我恶心,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