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陆沉什么时候有了婚约,可见他岿然不动,似是有十分把握,更觉奇怪。
刘氏也一头雾水,叫嚣道根本没有什么婚约,陆沉却淡淡提醒她:“姚老爷过世后不久,我曾到府上拜访,夫人还亲眼看过,包括一应嫁妆聘礼都有严明,还摁了手印,夫人岂会不知?”
“手印?什么手印……”刘氏好似真不记得这事,仓惶片刻后像是忽然记起什么,就地一坐,从鞋底里掏出来一张纸。
这是她藏起来的宝贝,连家里都不敢放着,每日必要贴身携带。她匆忙拆出来一看,面色十分惊异,指着陆沉说不上话来。
卫希叫人将那一页东西呈上来,看罢笑道:“这下总不用再争了,比那庚帖更货真价实,诸位还有什么可说的?”
卫希将纸上的内容面向众人,姚佳音眸间亦带着些许讶异,怕被人看出异样,连忙低头垂下了眼。
孙胜见事实如此,颓然往后一坐,面色灰败。他没想到自己要告陆沉强抢民妇,最终却反噬到了自家头上。
而刘氏虽未吃什么苦头,可那庚帖之上的内容也是实打实的。难为她快五十的人,挂了个孙家少夫人的名头,羞也羞死了。
卫希看着得偿所愿的陆沉,心中暗哼,也略做了一番惩戒。怎么说,他明着闹事抢人也是不对的。
陆沉也不会在乎这点皮肉,从府衙出来就犹如打了一场胜仗般快意。
姚佳音想着那纸“婚约”,忍不住问他原因。
陆沉面上微有不自在,犹豫一阵道出了实情。
姚佳音听了,又气又无奈,又觉得好笑。
原来那“婚约”也是陆沉未雨绸缪,当初姚佳音倔强得不肯给他一分机会,他便趁着上门与刘氏谈了桩买卖。原本的内容就是姚佳音的婚事,只是陆沉用了一种特殊的墨水,平日并不会显色,唯有纸张浸水才会显现。而盖在上面的关于店铺买卖之事则是相反,遇水则化。
陆沉当初并不清楚她和刘氏的关系,想的是姚佳音如果执拗不肯嫁,他就利用这纸东西迫她嫁,娶回家再说别的。
只是没想到中间生了这么多变故,而那婚书被刘氏日日踩在脚底下,脚汗一浸,该消失的消失,该出现的也就出现了。
“你真是……”姚佳音看着陆沉,找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形容他,半晌咬着唇在他胸前狠狠捣了一下,“奸商!”
陆沉被她捣得心痒痒,大方地将她的嗔骂当做了夸奖,抓着她的手道:“无奸不商,我能得此珍宝,焉知不是老天爷眷顾呢。”
(再去虐待下渣渣,弄点糖我们就可以开新的脑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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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之后<小城故事多(限)(尚扇弱水)|PO18臉紅心跳
尘埃之后
闹剧过后,公堂之上也恢复了安静。
师爷翻了翻记录下来的供词,眉毛微拧,道:“大人,这陆沉明目张胆抢人的事情也不是秘密了,即便亡羊补牢串了供词,可不合理之处也颇多。”
卫希瞥了下眼,道:“我又不瞎,人家郎有情妾有意,我凑什么热闹棒打鸳鸯?何况陆沉此人比孙胜难应付多了,平白招个麻烦,不划算。”
师爷觉得这话也没错,又想到前些天有关孙妙的案子,摇头道:“孙家的人自私自利,连亲生女儿都可枉顾,此次也算给他们一点颜色了。”
卫希眼睑微眯,没有言语。
师爷拾掇了文书,又想起来一件要紧的事儿,代为传达:“大人,夫人托小的跟您说一声抱歉,说前些天孙妙那个案子她错怪您了,实在不该。”
卫希挑了挑眉,看着师爷没有发话,显然这代为转达的道歉并不够。
师爷清了清喉咙,又道:“夫人说她今天就回来。”
卫希这才满意,继而又叹了声气。
为了别人家的事就闹离家出走,这个夫人实在太任性。
孙胜为这事可谓精疲力竭,又丢了这么大一个人,现在是看谁谁不顺眼。
刘氏如今顶着孙家少奶奶的名头,庚帖还在孙家手里,想要重头做人还得依规矩要一纸休书。这可难坏了她,憋了几天才顶着老脸来孙家商量,未想孙胜因此迁怒于她,竟是绷着脸不给,一副要丢人大家一起丢的架势。
刘氏恼羞成怒,干脆背着包袱带着儿子上门住下了。心想他孙家还不嫌有个四十来岁的儿媳妇,她有什么可怕的!
孙问不比刘氏的世俗,被她堵得毫无主意,见了面直躲着走。府里老太太也见天破口大骂,一时间可谓鸡飞狗跳。
孙胜一个头两个大,此时看见镇静的章夫人,越发觉得像是找着了救星,把府中事务照旧交由她管理,自己马不停蹄就借生意之由往外跑。
只是经此一事,许多合作的商贾都对他隐有成见,交际应酬处处碰壁,就连生意也一落千丈,酸苦的日子才将将开始。
章夫人见刘氏进门之后,日日与孙问祖孙不对付,反省了自己出力,干脆坐山观虎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