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事,就是想见见儿媳。”贺父说着,又饮了一口茶。
贺契就是看不惯父亲佯装无事的模样,他淡不济地回道:“既然如此,今日也见了,那我明日就归了。”
贺父听了此话噀出一口茶水,颌下的长须都沾shi了。
“别阿,贺契,你娘说想看看媳妇了,过几日,一起去扫松吧。”
“好。”
*
扫松之后,贺父也没有别的事情吩咐,整日忙得不见踪影。阿紫她们被风雪困住,只能原路折回,李玉芙的随身物品都在那辆马车上,Jing心挑选的衣物也没能穿上,她郁闷了好些时日。贺契想着没来过繁华的京城,于是带着她里里外外在京城走了一回,还买了许多东西,李玉芙的心情才一点点好起来。
京城虽繁华热闹,但李玉芙有些束手束脚,深怕一个不对,就有人在背后评头论足。贺契也看出她不大开心,多待了五六日之后便走了。
走的那日天气放晴,冰雪也化得只有一丁点儿了。
贺契在回途中又开始给她讲小娘子的故事。
李玉芙听着听着,觉得好生耳熟,仔细揣摩,哦,原来里头的小娘子是自己,她面庞一红,耳根发烫,道:“谁让那贼子非要把荷包丢给你呢……我还以为你们是一伙儿的呢”
“所以这就是你骂我是太监的理由?”贺契嘴角一搐,“我那点儿长得像太监了。”
是啊,他人高马壮的,亢阳之气绕身,怎么看也不是太监。其实李玉芙怪不好意思的,鼻叩着胸,悄声道:“我那时候只会这句骂人的话……她们都说,如果要骂一个男子,就骂他是小黄门……”
这是李玉芙第一次见到贺契,却是贺契第二次见到李玉芙。
初次见到李玉芙,贺契就喜欢她了。那时她在柳树下,半蹲着身子给一只被雨淋shi的猫儿喂食,还用手绢细细为猫儿擦拭。
贺契当时觉得,这个小娘子好心善,于是就在远处看了许久,等到李玉芙抬起头,月庞花貌的脸上挂着一抹笑意。贺契窥其笑貌,一颗心骤停。
左右打听了一番,才知道这是李家的小娘子,还未许字呢。那些去李家央亲的,都被一一拒绝。听了这话,贺契十分愉悦,于是从那日起,就着手准备着要去央亲。
他要给她最好聘礼。
于是就有了那枚刻字的玉佩。
玉佩刻好之后,贺契满心欢喜,想着该如何提亲,什么时候去,却不想与小娘子来了一场不愉悦的遘面。
小娘子把他当成了贼人,还骂他是黄门,若这个时候贸然去提亲,小娘子可不会答应。
于是等了许久,他也不知有何办法,问了祖婆,祖婆也是无奈一笑。贺契等了太久,从初春到初秋,已经饿狼饿虎了,好巧不巧,小娘子的爹爹把阿清迫yIn了,他就用此机会,把小娘子娶走。
手段虽是强硬,但再不把人娶回来,自己怕是成魔。否则那为官员在酒楼上出言污辱她,自己也不会当众就大人,还让父亲上奏皇上,参了他一本。
官员到底说了什么,贺契不想再回想,他觉得恶心。一个肥肠飞脑,满身胭脂粉的人,竟然在脑子里意yIn他的所爱。
他该死!
……
赶了大半月的路程,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地方。李玉芙自然也开心,但才然下了马车,就呕吐得十分厉害,粉浓浓的脸登时惨白无颜色。
贺契要央郎中来看,她却阻止,道:“马车有些颠簸,不必多此一举了。”
到了晚上,李玉芙Jing神开爽,脸色也红润起来,贺契不敢折腾她,与她唇贴唇交吻了一番才作罢。
但次日一早,她又开始呕吐了,连方才才饮下去的水都一并吐了出来。贺契鞋履不迭穿,风风火火的就去医馆里把郎中抓来。
郎中一口气还没喘,贺契就按着他的肩头坐下,要他给床里人切脉。郎中且气喘吁吁,且伸出二指,往那皓白的手腕一搭,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把一旁的贺契急得团团转。
郎中忽然掀髯一笑,道:“恭喜贺娘子,已经怀妊三月了。”而后有些严肃的对贺契道,“贺娘子身子身子虚,虽然已有三个月,但往后啊,房事能避就避,别折腾娘子了。”
郎中说着,脸色变得黑红黑红的。
贺郎君年轻当壮,在床第事上定然勇猛无比。郎中就怕他忍不住,所以才说了这一席话。
*
举屋的人都是愣愣的,直到把郎中送走,他们都没缓过神来,尤其是贺契,好像连魂儿都丢了,一双手就搭在李玉芙腹部上不停抚摸,口中自言自语道:“芙儿有孩子了?我要当爹爹了?”
李玉芙也是蒙然如坐雾中,道:“我要当母亲了?我会生孩子?”
于是一整日,俩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不可思议之语。
得知李玉芙怀妊之后,贺祖婆简直把她给供起来了。可是李玉芙吐得厉害,好好的人儿吐了一个月,都瘦得不成人样了。且就次档口,李家还被人给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