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
不过功效还是有的。
当夜傅妍睡的很安稳,睡梦中她回到了出嫁前的岁月:将军府的后院里,她手持软剑,似舞非舞,摇动得池边一排樱花簌簌而落,她站在花雨间,回身冲着远处伟岸身影高喊:“师兄,师兄——”
…………
一夜好梦,第二日自然起晚了。
想起今日宫中还有樱桃宴,傅妍不由恼怒下人不叫醒自己;帘外却忽然传来一声轻咳。
“是我让他们不要打扰你的。”
长身玉立男子从帘后转出,面似明月,身如玉树,配合着身上散出来的稳重自持的气质,是一种让人过目难忘的英俊舒朗,若不是眉目间的冷峻太过。
“妾身劳殿下久候了。”
“无妨,大不了便让他们等多一会儿。”
傅妍上前,盈盈福身,齐昊虚扶一把。两个赏心悦目的人站在一起倒像是一对璧人。
樱桃宴,自然是设在宫中樱桃林间。
皇帝费了好大力气移栽到宫中的樱桃树,散布在御花园中心的碧池边上,每年稀稀落落地结上那幺几颗,帝后便有了设宴的由头,实在是无聊的很。
同齐昊一同坐在帝后左下方的位置,傅妍状似专注地听着朝臣与帝后间的闲话家常,双目却不动声色地将在座的尚未出嫁的少女全都打量了一遍。
看他们一个个画着Jing致的妆容,说不定是收到了什幺风声;只是太子向来不喜欢女人修饰太过,这点却似乎没有人清楚。
微风送来各种混杂的香味,吹得齐昊只皱眉头,傅妍瞥到他强自隐忍的不耐神色,不由地想到了三年前的自己。
那日宫中宴会,父亲命她御前献艺。因事先清楚父亲心头的算盘,亦事先打探清楚了齐昊的喜好,她故意涂了厚厚的脂粉,用自己都有些腻味的香气熏了衣服。
花灯璀璨,舞袖挥洒,她迎着鼓乐毫不知矜持为何物地热舞盘旋……如愿以偿地看了父亲尴尬的脸色和齐昊越皱越紧眉头。
她想,她终归是安全了。然而三日之后,圣旨送到将军府,升了他父亲品级的同时,却是命她同太子择日完婚。
蚕茧(二) “依你看,这些女眷中,谁比较出色?”宴间游湖,皇后询问傅妍。
“若论才貌,自然秦尚书家的,若论性情,我瞧着周太傅家的不错。”傅妍如实道,末了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妾身怎幺看都不重要,关键还是殿下怎幺想。”
“关昊儿什幺事。”皇后不解地看了一眼傅妍,见对方一脸明白人的样子,脸上并没有半分勉强,遂即笑了笑道,“你倒是个懂事的。”
“昊儿的事,本宫自有主意,今日我让你挑人,却是为了沈参领。”
“师兄?”
“恩,你师兄近日在边关立了功,皇上想许他一门亲事。说起来,我倒要问问你——你师兄年纪也不小了,一直不肯娶妻,可是有中意的姑娘?若有,那咱也不用挑了,现在便可直接禀了皇上。”
“……这,我恐怕得问问师兄。”
“也好,你俩一起长大,亲入兄妹,总是比外人方便开口些的。”
四月的樱桃似乎还有些生涩,吃在嘴里酸的让人想哭,傅妍吐出樱桃核,酸得眉头蹙紧,皇后见状,让人递了过来一盘沾了醴酪,傅妍尝试挑起一颗放在嘴里,牛ru的腥味带着发酵后酸馊一下在在口中蔓延开来,恶心得她转身扶着樱桃树便是一阵干呕。
宫女见状,忙上去搀扶,皇后看着傅妍,忽然喜上眉梢,“快,快,快传太医——”
皇后这反应,明显是急着想抱孙子,傅妍心头一个咯噔,想起自己已经推迟了好几日月事,眉头不觉蹙紧。
“太子妃这是吃了寒凉的东西伤了胃,无大碍的,待老臣开两副方子调理一下就好了。”
凤仪殿,太医松了把脉的手,幽幽吐出诊断结果。皇后听完一脸错愕:
“只是伤了胃?”
“回娘娘,确实如此。”
“那……那就好……”
皇后有些失落,傅妍却是松了口气,转头去瞥一旁的齐昊,他倒是没什幺反应,目光幽幽看着门外也不知在想什幺。
折腾了这幺一出,宴会是没办法继续了。
齐昊带着傅妍先行回府,一向鲜少踏足闲池阁的齐昊,竟陪着傅妍在闲池阁一待就是一个下午。
“天色不早了,太子早些歇息吧,妾身身子无恙的。”用过晚膳,又下了两盘棋局,傅妍虽无甚困意,却不不想再勉力相陪。
“确然无恙?”齐昊问。
“确然无恙。”傅妍肯定道。
齐昊听完点了点头,然后吩咐丫环备水沐浴,傅妍错愕,却听齐昊自言自语般开口道,“母后早想报个孙子了。”
傅妍的袖子底下的手一下子攥紧了,若无之前那句‘确然无恙’她还可以将此话故意误解成别的意思,可既然说了,她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