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中喜乐富贵的假象之下,现实是如此残酷而冰凉。天下将乱,而他们还未成长为这混乱棋盘上的棋手,只能任人摆布,随波逐流,直到积蓄起力量,等待未来能掌控天下的那一天。
玉疏忽然又想起今天这桩事,明知道侍卫早报给他了,还是忍不住拉着他一一道来,最后才下定论道:“哥哥,那个北延人,我看非富即贵,到底是何等大事,青娘到底是何等人物,才会让他亲自以身犯险,来大楚的京城掳人?”
楼临不想看她神伤,故意道:“若要问得真相,只怕你的青娘要吃些苦头,宴宴可别心疼。”
玉疏知道他现在吃这没影的干醋,来逗她开心来着,只是怎么也笑不出来,死死抱着他的腰不松手,喃喃叫了声:“哥哥。”
楼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无限哀伤,又无限柔情:“虽然事态紧急,宴宴……还是陪哥哥过完这个中秋,再出嫁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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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版改版之后,好像好多小天使的id变了,我都认不出来了……
身世 < 玉楼春临(渐渐之石)|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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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临因折子的事,确认她安全回来之后,就匆匆又走了。玉疏恹恹靠在榻上,总提不起Jing神来。
衔霜看她魂不守舍,因笑道:“才刚针线房的人孝敬了几匹料子,说七夕快到了,给公主做东西玩儿,我瞧着倒的确有些意思,公主瞧瞧?”
玉疏本兴趣全无,但终究不忍拂她的好意,便让人捧上来看了看,只是看了一眼,目光便再也挪不开了。
和以往富贵纹样的料子不同,这几匹极为简素,珍珠白的色,一丝花纹也无,只觉通体莹润,几能生光。
衔霜笑:“听说唤作珍珠锦,果然如珍珠一般。”
玉疏不语,只是拉出一截,伸手抚了抚,料子便从指缝间流水一般划过,刚刚内蕴的光滑简直在指尖灿灿生辉。
只是宫中喜热闹,忌白,因此这料子无论多美,在宫中也不过做成里衣或帕子罢了。衔霜因叹息了一回,却见玉疏转身去了桌前,埋头不知写写画画了什么,然后才递给衔霜,道:“霜姐姐找几个巧手的宫女,替我做出来罢?就拿这珍珠锦做。”
衔霜仔细看了看纸上的图,纳罕道:“这……似乎是条裙子?倒是个好新奇的模样,以前从未见过的。”
玉疏只一笑:“本想自己做,奈何我女红不Jing,便算了。反正这料子也做不了别的,这个就当我做来玩儿的罢。”
因玉疏画的图也是模模糊糊的样子,衔霜还真叫了几个针黹工夫好的小宫女,一边在旁边做,一边让玉疏在旁指点。做了几天刚有了些眉目,就听外头说东宫有人来请,请玉疏速去。
玉疏拧眉,听这个口气,想必是有大事。
一到东宫,见俞衡也在,玉疏心中不免一咯噔。
青娘失踪了。
俞衡道:“原本已有些眉目,她自己说,她母亲家原住在与北延接壤的凉城,后来母亲被北延蛮人掳去,生下了她,在她八九岁的时候,带着她逃回了大楚,只是她母亲却不慎过世了。青娘从小跟着舅舅家过活,为了远离是非之地,舅舅带着全家搬来了京城,以卖酒为生。臣已去仔细盘问过她家的街坊四邻,的确所说无误。谁知那日在街上,竟忽然遇上了识得她的北延人,便想将她抓回去。”
楼临面色沉沉,玉疏亦道:“按青娘所说,她八九岁便逃回来了,时隔这么多年,她也完全不是当年那个女童样子了,怎么北延的人还认得她呢?”
俞衡早知她有此问,故早有准备:“臣亦有同样的疑问,青娘只说她与母亲长得极像,只是受亲生父亲影响,轮廓深了些,因此便认了出来。”
玉疏想了想,又道:“那日那几个北延人,虽然衣着普通,刻意收敛,但那种通身的气派是骗不了人的,想必出身不凡。青娘和他们认识,她的生父一定是北延权贵。”因为楼临在旁,玉疏有一句话没说。当天那个领头的北延人,所投来的那种势在必得的目光,让她一直膈应到现在。被人用打量满意货物的眼光来审视,想到就反胃!
但反胃归反胃,玉疏好歹也是公主,每日接触的都是何等人,自然明白,那种极富侵略性的眼神和做派,非上位者不能得!
而此时,青娘的无故失踪,更让这件事添了一层迷雾。
楼临淡淡道:“所以,在你的地盘,在京师的三万驻军眼皮子底下,你叫人跑了?”
明明楼临连语气都没起伏,俞衡的后背却惊了一声冷汗,立刻跪下道:“臣无能。”
楼临波澜不惊望他一眼:“是挺无能。”然后才问:“是她自己跑了,还是有人将她掳去了?”
俞衡答得艰难:“回殿下的话,尚……尚无头绪。”
楼临没说话,俞衡自己要吓哭了。他就说他没这个金刚钻,眼下瓷器活就给砸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