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上幼儿园了。”
“我还没见过你女儿,什么时候让我见一下。”
想到宁宁,苏静仿佛被兜头泼了桶凉水,一下就清醒了,伸手去推龙沉渊手肘,“你赶紧回去吧祖宗。”
“我醉了,走不动。”
苏静脾气也上来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陪我。”
苏静冷声道:“陪你干什么?上床?睡过就行吗?那走吧——我又不吃亏。”
龙沉渊一下愣住,身体摆正,慢慢地退回去。
半晌,闷着头说:“……我没这么想。”
苏静叹声气,不理他,去给车开锁。
龙沉渊耷拉着肩膀,“……真要走吗?”
苏静一时心硬如铁,知道拖拖拉拉真不是个事,“……跟你说正经的,别继续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等你高考过了,天南海北,过半年你就不记得我这么一个残花败柳……”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自己?”
苏静噎了一下。
龙沉渊瞪着她,眼眶泛红,“我告诉你,我忘不了你,你真别不相信。”
3
那天,苏静给龙沉渊打了辆出租车,好歹是给塞回去了。
人心不是石头做的。
从跟王承业没休没止的吵架开始,从她一根筋想在婚姻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开始,她就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很单纯又让人无法抗拒的异性之间的微妙与暧昧。
但人之所以成长,就是栽在石头上,疼了,才明白下一回要看路,要躲。
现在摆明了是个看不到底的深坑,她自然不会往下跳。
龙沉渊正式收到了保送通知。
为了不动摇其他学生的军心,他和另一个保送的女生,都被勒令还得继续上课,不过晚自习可以不出席。
龙沉渊于是找了新的消遣办法——每天晚上,六点半到九点半,去给超市老板免费当理货员。
有个身强力壮的劳动力,还不要工钱,老板简直求之不得。
苏静却不乐意了,然而又说不过老板,只能看着龙沉渊在货架之间窜来窜去,歇一会儿,坐在收银台对面的板凳上,和她大眼瞪小眼。
这位祖宗,是她长这么大遇到的最固执的追求者。
一月初,天气已经很冷了,超市里开着暖气,龙沉渊搬一会儿东西就热出一身汗,脱了羽绒服,里面就穿着件灰色的T恤。
他坐在装着啤酒瓶的纸箱子上,弓着身,双臂搭在膝盖上。那灰T恤勾勒出年轻男人躯体紧实流畅的线条,蓬勃青春。
苏静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龙沉渊要笑不笑地看着她,从箱子上站起来,轻车熟路地开冰柜门,拿罐可乐去结账。
扫码的时候,就感觉到他凑过来,带着点儿汗味的体温扑面而来,“好看吗,静姐?”
“没看你,”苏静神色坦然,“看你屁股底下的箱子,你坐了,啤酒还怎么卖给别人?”
“那我买了,请你喝?”
苏静脸一下热了。
“啪”一下把易拉罐扣在台子上,“4块!”
没妹妹在家的这个年,过得冷冷清清。
苏母也提不起来兴致,零点刚过,就抱着已经睡着了宁宁去房间了。
苏静洗了脸,正准备去睡觉,手机响起来。
龙沉渊发来的短信:下来。
苏静愣了会儿,捞起羽绒服套上,拿上钥匙和手机,轻手轻脚关上门,下楼。
龙沉渊就在巷口,两手插在黑色羽绒服的口袋里。他背后,烟花在沉黑的夜空中,一蓬一蓬炸开。
龙沉渊咧嘴一笑,“新年快乐啊,苏静。”
苏静顿下脚步,这时候都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就下来了。
龙沉渊往前走了一步,“好久没见你了。”
他真的很高,站立的时候,她整个被覆盖在他阴影里。
“寒假不够你浪的?”
“去美国我姑妈家玩了一趟,本来就想在那儿过年的……”龙沉渊目光往下一压,“……想你,所以回来了。”
苏静没吭声。
“你也不感动一下。”龙沉渊自顾自笑一声,“去不去河边逛逛?”
没等苏静回应,他抬手把她羽绒服拉链拉高,手滑下来,在她手臂上顿了一下,还是放下,又把两手插/进兜里,转身,“走吧。”
对她的尊重,几乎带着诚惶诚恐。
苏静低低地叹了口气。
从小到大,追她的人就没断过,她也不知道当年为什么独独被王承业那些如今回想起来拙劣不堪的“浪漫”套路给打动了,精明算计了那么多年,偏偏栽在一个对她最无所谓真心的男人身上。
一个人爱不爱你,真不体现在惊世骇俗,而是体现在日常的涓滴琐碎。
桥上视野更好,近处远处,烟花炸响声此起彼伏,两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