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碗时,张婶子看着碗说:“这谢家人真是实诚,微甜汤圆味道这般好,量还大,都够我家汉子饱腹,才只要九文。”
要知道一般汉子在街上吃面条饺子,花费十文也只能说是不饿了,可不一定能吃饱。
长桌案上的汤圆越来越少,很快就只剩下了小半,有来凑热闹的看着桌案上少了那么多,店里食客们脸上也都是满意,也进了来。
已经送走了几拨人,店里还是满的,谢景行看着店里再无空桌,歉意地说:“要不几位先等等。”
张婶子听见,大声道:“不用等,不用等,我们吃完了,到这里来。”
她连忙起身,将位置让了开,何婶子和卫氏也是一样的动作,还顺手拉了一把毛婶子。
只是张婶子孙子孙女吃得慢些,碗里还剩着,她们便站在旁边,等着她们吃完。
谢定安过去将碗收了,好去院子里洗干净。
幸亏院子里有井,洗东西方便,要是去街上担水回来,他们几个人还真忙不过来。
将新进来的客人引到张婶子几人空出来的空位上,谢景行对张婶子道:“多谢。”
张婶子摆摆手,“这有什么好谢的,读书人就是多礼,你快去忙,我孙子孙女他们也快吃完了,再给你将这边也空出来。”
桌子空出来的一方刚好够来的两个人坐下。
最后几口吃完,张婶子和何婶子带着家里人,到了柜台前结账。
张婶子一对孙子孙女也对小白好奇,他们家教好,只用眼睛渴望地看着小白,没有直接动手。
屿哥儿还是充当收钱童子,只不过这次不止他一人,旁边一左一右坐着双胞胎陪着他。
将铜板收过来,分着两堆放到双胞胎手里,让他们耍着玩。
看着面前两个小孩眼巴巴地看着小白,屿哥儿将小白往前推了推,“你们想摸摸吗?可以摸摸的,但是不能扯它的毛,它会痛。”
两小孩登时便笑开了,高兴地伸出手,将手轻轻地放在小白毛茸茸的身上,慢慢地来回顺毛。
毛婶子撇嘴,一个畜生有什么好摸的?
从怀里掏出钱袋来,数了三遍,才将手里的七文钱递给屿哥儿。
在屿哥儿数铜板时,还拿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生怕自己多给了。
屿哥儿这次没将钱拿给双胞胎,而是直接扔在钱箱里,“刚好七文。”
然后转头看着张婶子和何婶子,“几位婶子下次再来呀。”
何婶子点头说:“下次一定来等,我家汉子和儿子回来也让他们来尝尝。”
今日她儿子说是要去和同窗游园yin诗,一早就出门了,汉子是酒楼的账房,每日都得去做工,出门自然也早,今日是没口福了,只能下次得空再来。
张婶子道:“你看我家孙子孙女都吃的挺着小肚子了,下次不来说不定他们还得找我哭,是不是呀?”低头笑看着自己的一对孙子孙女。
两小孩道:“好吃,我明天再来。”
周宁在一旁笑道:“行,我明日给你们一碗再多加两个。”
张婶子连忙说道:“可别,这一碗就够他们吃了,再多两个肚子非得撑破不可。”
大家都笑,不止他们,连店里其他听着的食客也乐了。
这个店家买卖做的实在,量足味道好,价又不贵,以后可以多来。
店铺里一派和气。
唯独毛婶子翻了翻眼睛,又看向了一旁抿着嘴跟着笑的谢若。
长得可真好看,又是哥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不成器的小孙子,将他推了推,趁着众人没说话,毛婶子高声说道:“那明日我孙子也来,到时让我家孙子同你们家小哥儿多玩玩,大家都是一个巷子的,关系亲近,说不定哪日他们就看对眼了,到时候亲上加亲不是更好?”
刚刚还热烈的谢家汤圆铺顿时变得极为安静。
谢景行脸上笑容一收,眼神冷厉,看向毛婶子,冷声说:“婶子是在说笑吗?”
周宁脸上亲和的笑意也垮了下来,不悦地看向这边。
毛婶子同他不熟,这还是第一次见着,她怎么就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谢定安端着洗净的碗出来,铺子里落针可闻,他有些奇怪,可看着谢景行和周宁甚至屿哥儿脸上都挂上了不高兴的神情,就算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沉着脸大步走了过来。
张婶子和何婶子等人脸上的笑也挂不住,千防万防,偏偏要出门时没防住。
一把扯过毛婶子,“你是得癔症了吗?什么话都能说。”
毛婶子一把甩开她们,“说话就说话,别拉拉扯扯的。我怎么就癔症了?一个小哥儿,早晚不都得嫁出去,都是一个巷子的邻居,这常常玩到一起,说不定小哥儿就看上我家小豆了。”
说着腆着脸又转向谢家人,“这离得也近,到时候嫁进我家门,回娘家也方便不是?”
看着这么大一家店面,生意也好,到时她家若真和谢家攀上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