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
唐维钧再次大喊一声,跑过去将昏厥在地的沈冬至扶在怀里,她的嘴唇已然发白,太阳xue突突的跳,可见是急火攻心受不住才晕的。
再一抬头看向门口,那里已经一片混乱,许多保镖将倒地的沈冬行许林团团围住,周围的记者更是炸开了锅,对着沈冬行一顿乱拍,就连血都流到脚下了也不管。
救护车很快赶到,唐维钧知道沈冬至心系沈冬行,当即一把将沈冬至抱起,奔到门口和被放在担架车上的沈冬行一起跳进救护车里。
救护车扬长而去,身后只剩下地上的一大滩血迹和仍在疯狂拍摄的记者。
“哥!!!”
沈冬至晕的快,醒得也快,不到二十分钟就在唐维钧怀里惊醒,她撑起上半身左右转头乱看,很快发现了在她身侧躺着的沈冬行。
——随救护车而来的医护人员正在对沈冬行进行简单的抢救。
到了医院,许林和沈冬行分别被两队不同的医护人员送去手术室,宽阔整洁的走廊里,沈冬至跟着沈冬行的担架车跑,她握紧沈冬行冰凉的手,被他染血的白衬衫模糊了视线。
她想起刚才呆站在那里时和沈冬行的对视,沈冬行被许林抱住转身,看到她时眼里充满了疑惑,随后又被惊讶占满。
他感到后背连着胸口一疼,低头一看,胸前已是一片血红。
已经到手术室门口,沈冬至不能再跟。
她身体两晃,手上沾着沈冬行的血,转头看向落地窗外那片高楼大厦,只觉得大梦一场。
*
见她似乎又要倒下,唐维钧想扶住她,但还碰到就被她抬手躲开,她慢慢走到那边的长椅上坐下,双手撑着椅子边缘,头低垂,目光落在高跟鞋尖上。
唐维钧走过去沉默的站到她身边。
纽约直飞lun敦比周希尧等人从新京过来要快的多,所以第一个到的是齐非。
——沈冬行遭遇枪击,说明对方已经知道关山海离世的事,再守着那个假的关山海毫无意义。
此时已近黄昏,这个近八十高龄的老人站在沈冬至面前,他头发花白,一身中山装格外挺拔,却对沈冬至毕恭毕敬。
“小姐,大公子吉人自有天相。”
沈冬至不想听这些话,她抬头,声音冰冷透骨。
“齐非,是你吗?”
齐非泰然处之。
“小姐,不是我,如果可以,我愿意为大公子挡子弹。”
沈冬至依旧冰冷。
“那是谁?”
“主席也在查,已经有了眉目,大公子上次要接手还没来得及,今天都给小姐带来了。”
片刻沉默。
“齐非,父亲为什么不把东西交给我,别跟我说什么怕我冲动的废话,我要实情。”
齐非的身子又往下躬了一分。
“小姐,主席说了,这些东西到小姐手里也只是废纸,所以就不用拿出来让小姐忧心了。”
沈冬至何等聪明,一点就通。
——关家,已经没有从政的人。
关山海那次问她要不要从政,不止是给她一个新选择,也是在为自己离开后做打算,但她不愿意,关山海自然不会强求。
其实说起来关山海在政坛运筹帷幄多年,难道就没有自己的势力?
当然有,不然那群人不会这么忌惮关山海,关山海也不敢几度回国,但现在却没有一个人肯帮他们兄妹。
原因也很简单很合常理,关山海一个人撑起了关家沈家,他一倒,这些人不知道关家到底还有几斤几两,是不会出手相助的。
“那些东西在哪?说,不然我不介意用些非常手段。”
齐非仿佛在这一刻看到了年轻的关山海。
“小姐,主席——”
沈冬至直接起身,从身旁唐维钧的侧腰处抽出枪对准齐非的额心。
“说。”
她很清楚唐维钧别枪的位置。
冰冷的伤口抵在额头,齐非却毫无惧意。
“小姐要杀要剐,齐某绝无怨言。”
沈冬至和他对视良久,声音透着彻骨的寒。
“唐维钧,把他带下去,直到他说为止。”
唐维钧上前一步:“得罪了。”
临走前他拿走了沈冬至手里的枪,他很清楚,现在的沈冬至只要手里有枪就谁都敢动。
*
唐维钧将齐非带走,走廊里只剩下沈冬至,她坐回长椅上,继续等待抢救结果。
她从黄昏等到日落,又从日落等到星夜,直到外面的高楼大厦都亮起灯光,她终于听到急促的皮鞋小跑声。
——周希尧赵霆桀等人过来了。
他们一行五人,今天都默契的选择联系对方,一同赶到她身边。
跑过转角,众男人终于看到她,她坐在长椅上,长发垂落,腰肢纤细玉腿修长,就是上面的血迹让人触目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