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难受。
当然,房子是戴江疏帮忙找的。
说是陈卓和白桦合租,其实白桦一周里只回来住两三天,她大半时间都在戴江疏那儿。陈卓明里暗里提醒过白桦,怕她陷进去拔不出来,戴江疏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淡,很疏远,她甚至觉得他如果突然有一天从白桦身边消失了,她也不会觉得奇怪,只是到那时候,陈卓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白桦。
但是转念一想,感情这种事情,真是饮水自知,即使是再亲近的朋友也不适合对其感情生活指手画脚,于是她看着白桦看上去很幸福的样子,也就慢慢放下心来。
十二月的一天寒夜,陈卓焦头烂额的整理完明天要汇报的资料,在心里演习了一遍发言内容,正心事重重的冲澡,突然听到客厅里有动静,她吓得心脏都停摆了,匆匆冲干净身上的泡沫,胡乱扎住头发,裹上浴巾,抄起拖把轻轻开了门,听到客厅里传来哭声,她蹑手蹑脚走出去,白桦正耷拉着肩膀坐在沙发上哭。
陈卓松了一口气,把拖把放下来靠在墙边,走过去坐到白桦身边,什么也没说,抚了抚她的头发,叹了口气。
白桦哭起来不像陈卓,她一哭必须得惊天动地才行。就像小时候有父母溺爱,千娇万惯的孩子,遇到心爱的东西就走不动路,打滚撒泼也需得买下来,又或是受了委屈,心里憋闷,也必须得大声哭出来才行,因为这些孩子们都明白,哭出声来才是最好的索求,也是最利的尖刀,有无限包容的父母的爱做打底,这些索求和刀尖都无一不会戳到父母的软肋,让他们予取予求。
像蹦蹦床,弹下去越深,蹦上来越高。
白桦哭得撕心裂肺,陈卓也不问,硬是递给她一杯水,让她喝了再哭。
等到她终于平静下来,才声音沙哑地开了口:“为什么他对所有人都那么温柔?他都没有界限的吗?他明明就知道大半夜女的给他打电话安的是什么心思,他就装不懂,还他妈好声好气的要跟人家聊,聊妥了才挂电话。有这样的人吗?女朋友旁边坐着呢还一门心思跟别的女的聊电话,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啊?!”
陈卓失语,她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想了半天,才轻轻地:“是不是工作上的事儿啊?”
白桦恨恨地说:“哪个正经女同事半夜十一点打电话跟人聊工作啊?不是一回两回了,问了就是同事,再问就是什么也没有,清清白白干干净净。他老是这样,我发脾气就哄,哄完了该干什么还是什么。”
“我总有种感觉,我跟他就是我一直站在月亮上朝他喊话,可他根本听不见,可能听见了也不想回。”
“我知道他总觉得我是小孩儿,我幼稚,可他连装都不装,我说他三心二意他也不辩解,就笑一笑,我问他爱不爱我他也从来不回答,顾左右而言他,要不然就是说什么小孩子才谈爱情,我真他妈受够这种唱独角戏的感觉了!”
陈卓摸摸她的脸,说:“那你觉得还能坚持吗?”
白桦怔怔的,“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一想到我要是和他分手了,我这心里就跟被刀子剜了一块儿似的,受不了。”
陈卓说:“你要是觉得你离开他的痛苦要大于这些痛苦,那就再看看,要是实在不行,就告诉他你受不了,要走。”
白桦说:“为什么他就能不在乎呢,我也在他面前跟别人煲电话粥,笑啊说啊的,就做给他看,可是他毫无反应,或者是根本懒得反应,我他妈就跟个跳梁小丑一样,就觉得特没意思。”
她神色迷茫的看向陈卓:“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陈卓叹了一口气,抱住她,白桦被她一搂,克制不住的委屈又涌上来,她埋在她怀里抽抽噎噎地哭起来。
陈卓在这一刻,突然无比想念刘知雨,想他充满笑意的眼睛,想他浓密的黑发,想那些与他呼吸相闻的时光,也想他的唇吻过她身体的感觉。
*
一晃到了一月中旬,刘知雨最近在忙考试,陈卓也忙得脚不沾地,等她终于从脑子里把工作挤出去,才恍然察觉到,她和刘知雨已经快两个星期没联系了。
自从刘知雨上大学以后,他们就不常联系了。说来也奇怪,以前刘知雨还在上高中时,她和他通电话,即使不说话,就是发发呆,听听对方的呼吸,也觉得隔着很远,很想念。
如今忙起来很久不联系都觉得没什么,脑袋空出来才能想起他,心里总会有种又酸又涩的惆怅感。
她也不知道他们这个状态算什么,现在她再把他当亲人来经常嘘寒问暖关心慰问好像也感觉很别扭,但要让她完全以一个遥远恋人的身份自居,她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刘知雨好像被她给突然一下拔节抽高了,打了生长素,强行催熟了。完全跨过了生长期,一步跨越到了成熟期。
他有了很大的变化,以前陈卓和他交流有时候会很头疼,因为他笑嘻嘻的,无论陈卓说什么,爱听的就听一听,不爱听的就拐来拐去换话题,不认同的事情绝不答应她,即使勉为其难答应了,她也能看出来他完全是不当一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