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了。”
林绵绵笑,脸颊两旁酒窝浮现出来,他伸手一指厨房的方向,垂眸看她,“路管家,需要我带你去认路吗?”
如今她是林府管家,想吃什么自己去吃就行。
路长歌还没来得及去厨房,就见赵义提着衣摆风风火火的从门外跑来,看见路长歌站在院子里丝毫不意外,“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你怎么来了?”路长歌脚步挪动不动声色的挡在林绵绵身前,目露警惕的问道,“你莫不是也想当林府管家吧?”
“你以为我也是猪脑子,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自甘屈于人下?”赵义压着火气吼她,一抬头对上林绵绵微皱的眉头,伸手一把将路长歌拉到旁边,压低声音说,“有人把你来林府当管家的事情捅到了书院,严夫子已经知道了,现在正火冒三丈让我带你回去。”
有不少应聘者输给路长歌后心里不服气,觉得路长歌这种行为属于作弊,她一个易峰书院里出来的禀生,把她们这些半路出家的按在地上摩擦,太不公平。
有人将这事闹到易峰书院,问她们穷到什么地步,为了金银竟连文人的脸面都不要了吗?
严夫子听闻此事后脸色Jing彩极了,着赵义把路长歌给她逮回来。
路长歌就知道得有这一出,她若是想要安心的在林府当管家,必须要过严夫子那一关。
她转身跟林绵绵说,“我回书院收拾东西,晚上过来任职,少爷等我吃晚饭。”
说罢她就跟着赵义走了。
豆子走过来站在林绵绵身侧,疑惑的问道,“少爷真要让路长歌当管家?”
上次不是放弃了吗?
林绵绵微微摇头,看着路长歌被人带走,心莫名提了起来,嘀咕着,“会不会又被打手心?”
林绵绵犹记得当初路长歌撸起袖子给他看猪蹄的事儿。他咬了咬唇,让豆子快些去备马车,“咱们也去趟易峰书院。”
严夫子的脸上是从来没有过的严肃,脸色特别难看。她恨铁不成钢,气路长歌糊涂,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非要去林府当个劳什子的管家。这好好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她坐在书案后面,路长歌进来的时候她都没抬眼看。赵义连抬脚进屋的勇气都没有,她总觉得严夫子如今看似平静的外表下藏着波涛汹涌,她怕啊。
路长歌撩起衣摆恭敬的跪在严夫子面前,低声喊了声,“夫子。”
严夫子深吸一口气,语气还算平和的说道:“你今日又逃学出去疯玩半天,你也不是十二三岁的孩子了,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至少最基本的判断能力还是有的。”
她声音嘶哑,话里有深意。
严夫子将手里的书放下,眼睛没跟抬头看她的路长歌对视,佯装拿起笔在书卷上批注,“这次就算了。过几日书院统考,你且回去好好准备准备,收收心,莫要再这般贪玩。”
路长歌跪着没动,轻声说道:“夫子,我会考明年秋闱,同时也不会放弃今日的选择。”
“什么意思?”严夫子捏着笔的手颤了一下,压着满腔怒火问,“你是执意要当这个管家了?”
路长歌低头,声音坚定,“是。”
屋里陷入一片寂静,空气似乎都凝固起来。赵义站在外头都觉得呼吸困难,她心里着急,替路长歌捏了把汗,上次挨打还嬉皮笑脸乖乖认错的路长歌,今日跟换了个人一样,犟的像头牛。
赵义心道,你倒是服个软啊!
林绵绵到的时候,赵义正跟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门口踱步,两只手绞的死紧,就是不敢进去。
瞧见林绵绵过来,赵义还挺惊讶。林绵绵小跑着过来,脸色微红额头出了层细密的薄汗,见到赵义后压低声音问她,“严夫子没打路长歌吧?”
赵义神色如便秘似的一言难尽,她拳头往掌心里砸了一下,“哎,屋里的情况还不如狠狠地打一顿呢。”
有时候沉默比爆发还可怕。
林绵绵担忧的提着衣摆迈上台阶,他想进去劝说路长歌,比起他缺个管家,林绵绵更希望她未来仕途大好。
金银能满足一时之需,却买不来滔天的权势。
赵义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用气音问,“你做什么?”
“进去帮忙劝说路长歌。”林绵绵停下脚步。
赵义松开他,神色认真的问,“你确定?”
林绵绵对上她探究的目光,胸口心跳一顿,沉默了。他抿了抿唇眉头紧皱。
赵义说,“我们看着就行了,别去掺和这事。”
路长歌因为林绵绵顶撞了夫子,他若是这时候进去,路长歌就是腹背受敌,心中滋味可想而知。
林绵绵跟着赵义站在门口偷听,一颗心拧巴着。
片刻之后,屋里重新有了声音,不是路长歌,而是严夫子。她率先开口打破了这沉默。
“自古有多少读书人寒窗苦读十来年,都没能进贡院的大门,又有多少人满头华发依旧要入贡院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