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室。
这里布满cha0sh味,分明不是地下室,却b地下室有更重的霉味,灯光黪淡,灯泡不安定地忽明忽暗;我身後的墙是斑驳的暗灰se。从天花板往下延伸,因为cha0sh,油漆渐渐变淡,墙壁产生不规则的膨胀连绵至踢脚板,地板上散落了大大小小的油漆碎片,前方被铁栅门给包围了,我彷佛提早进入监狱。
我双肩平坦,两手交叉放在腿上,前面有张铁灰se的桌子,将我与对面的人隔开,他的手摆在桌子上,手里握着一支笔以及一本小簿子,我原本想有样学样的将手放在桌子上,不过桌子太脆弱,不停摇晃,生怕一不小心就将桌子压坏,於是我打消念头。
我并不认识眼前的人,不过我觉得他应该认识我,他长得有些眼熟,总觉得好像曾经在演讲现场或是个人洽谈时看过,但他长得太普通了,我又不是认人好手,所以我无法准确判断;这个中年男人身穿深蓝se的警服,由於平时对警察的惧怕而缺乏对他们的观察,所以我实在认不出他的职位。他有一头稀疏柔软的黑发,几撮灰发冒了出来,甚至看得出挑染过的痕迹,我想应该是来不及补染吧。他的身躯瘦弱,但却有明显的啤酒肚,从脸上的油光看来,应该是天天借酒浇愁;看得出来打拼了很久,但没有什麽长进。
「叫什麽名字。」他开口。其实我觉得他应该知道,但不知为何一定得从这里开始做笔录。
「艾迪蒂,自怨自艾的艾,迪士尼的迪。」我一边说一边看了看自己的指甲,我一直都是这样介绍自己的,直到长大後,才有国文课认真听课的朋友告诉我,在成语里那个字并不念「ㄞˋ」念做「ㄧˋ」,所以我自我介绍不能用这个成语,他告诉我,应该用「艾草」的「ㄞˋ」,但我并不想管。
「哪一个蒂?」他抬了抬头。
「急什麽急,我不是正要说吗?帝王的帝加两个加号。」我说。
他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儿。我不免发出几声不屑的喷气声,我来城市这些日子,才发现,他们也没b我们聪明多少。
他开始在纸上稍微试了一下,想知道这个字到底怎麽写。「写错无所谓啦,」我说:「我不在意。」他看了我一眼,眉头深锁。
「你又叫做什麽名字?」我双手抱x,翘起二郎腿。他只瞥了我一眼,似乎没有要回答这个问题的意思。
「多大。」他口气平淡地说。
「二十,快满二一。」我说。
「身分证字号。」
「r230484901。」我挖了挖耳朵:「大概是这样吧。还是a我忘了。」他很不高兴的看了我一眼。
「你父母是谁?」他继续问。
「都si了。」
「地址?」我开始越来越不懂他问问题的逻辑。
「不知道,刚搬进去一个礼拜而已。」我说。他又瞄了我一眼。似乎有些不相信。趁他还没问下一个问题,我又说起了话来:「但是我知道怎麽回家,我没有那麽笨。」
他好像在纸上记录了些什麽,我却觉得他不太熟练,似乎并不像一个真正的警员。
「你好像不太熟练啊,兄弟。」我说。
「你最好安份点。」他说。我耸了耸肩,这句话我可不是。
这儿的冷气全年无休,这让我很满意,因为现在正值七月中旬,真是夏日可畏,汗流浃背的我,现在应该全身散发着臭气吧;创颐的大厅宽阔,天花板直接霸气的挑高三层,刚来的时候我很好奇这样怎麽换灯泡,询问之下,才发现这是一栋绿建筑,根本没有这个问题,我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庆幸很多城市人也不知道,没有暴露出我的无知。
前台的是一张弧形的大桌子,表面由白se大理石打造,从上头俯瞰很像一个大大的水滴,我是不了解当中含意啦,只知道靠在上面挺舒服的,冰冰凉凉、滑滑顺顺;这张大桌的後方有两支电梯与两支手扶梯,一左一右,听说是顾虑所谓「左青龙右白虎」的原则,按照我对这种传统民俗的了解,应该是青龙边只能进,白虎边只能出吧,但我无法证实,因为我从没上去过。左方则有厕所以及给前台人员使用的小房间。
我很快就到达了那里,冲进衣帽间兼休息室里,很快用浴帽把头发包起来,接着在休息室里面的浴室冲了澡,再快速穿上了制服,在执行长走进来的最後一刻站到岗位上与其它同事一起鞠躬。大家都说我是一个胆子不小的小职员,只有我一个人才进来九个月就敢这样摇头摆脑。
这家公司的执行长是董事长的儿子,也就是俗称的富二代,或是人生胜利组,老实说,我没有仔细看过他的模样,当他走过大门时,我都弯着腰鞠躬,再加上每天早上我都有些慢半拍,所以又b别人稍微更晚恢复身子,当然习惯x落枕也有一点责任。
大公司里的前台人员很忙,就算我们有十二个人,但还是不大能偷懒,因为客户实在太多了。因此,我常常被前台姐姐当中,最资深的林梅云——梅姐教训,因为我无法将:「你等一下。」婉转地换成「请您稍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