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安排人往秦氏送炸药的事儿被我拿到了证据,因为我说了,不可能和她结婚的事儿,所以她想不开,自杀了……”齐郁彻底愣住了,神色几经变幻。自杀?江心媛会自杀?无论容貌,学识,家世还是能力都样样出色的江心媛,只因为嫉妒自己到发狂,几次陷害不成,被程稷南掌握了证据,知道自己嫁给他不成,就自杀了?齐郁有时候真的搞不懂,那些为情自杀的人,究竟是真的爱情胜过一切,还是只因为他们太执着得不到的,所以连生命也可以割舍呢?齐郁轻笑了一声:“现在呢?救回来了吧?”她发现自己好像问了一句废话。当然是救回来了,否则,程稷南昨天晚上根本回不来,江家不会放过他,裴家也不会。虽然这两家家世背景不如程家,但真闹出了人命,他们也绝不会善罢甘休的。程稷南微微点头:“她在浴室里割腕,幸好被江心宁及时发现了。”齐郁想笑,程稷南的这个“幸好”用的极其微妙。想来,连他也不相信,江心媛会真的自杀,不过是联合她妹妹,演了出戏罢了。能挽回程稷南的心固然是最好的结果,即使不能,能让他放弃手里的证据不上交,也算没白牺牲。齐郁想到这一点,嘴角弯了弯:“所以呢?那些能把江大小姐送进去的证据,你已经销毁了吧?” 有什么不幸的?程稷南紧紧抿着唇,怪异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眼。他原以为,她在听到自己不会和江心媛结婚的消息后,多少会有点反应的。结果呢?她却根本不在意。显然,她更在乎的,是能不能让害她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他别过眼,不禁感叹,果然,在他与她之间的感情纠葛里,一直都是自己一厢情愿而已。齐郁见程稷南根本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神色从怀疑到肯定,继而愤怒,最后又变得释然。即使她心里明白,像程家和江家这种互相都有生意往来的大家族,有时候往往出于利益等等各方面的因素,很多事情不能拿是非黑白来衡量。但江心媛这一次,摆明了是冲着自己的命来的,可结果呢?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是不是即使她真的被炸死了,江心媛也不会怎么样?凭江家的势力,可以随便找一个替罪羊出来顶罪。至于真相如何,她是死是活,这个世上根本没有几个人会在意。虽然这么一想,觉得自己挺可悲的,但现实如此,有什么办法呢?这两年来,她付出了那么多努力,最后依然保不住秦氏。无论是靠自己,还是靠裴家,都不行。她早该看清这个形势的。“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江心媛的事?”背上的伤疼地让他再也坚持不住坐在那儿,重新趴回去,胸口垫上枕头,“谁跟你说了什么?”其实这个人不难猜,不是裴然就是江心宁。程稷南这么问,只是想和她多说几句话,转移注意力,后背似乎也就没那么疼了。但齐郁显然认为,程稷南避左右而言它,分明就是还在护着江心媛。他不会和江心媛结婚又如何?以他的身份,将来结婚的人,必定是与程家门当户对的豪门千金。江心宁一直都笑她是个一心想攀上枝头的破落户。她说得其实一点都没错。章玥还有和杨铭在一起的可能,双方父母都是高知。但齐郁心里很清楚,自己和程稷南之间的鸿沟,根本就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齐郁冷笑了一声:“程先生,您现在需要的是尽快养好身体。没必要关心我这么个微不足道的人。您和我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索性就把我当成您聘请的护工,至于工资么,反正我也不是专业的,您看着给就行。”明明是在笑,眼里却是明晃晃的嘲讽,一口一个“您”,态度倒一点都称不上恭敬,就跟是他求着她似的。程稷南眼中的温度退了几分,随即也笑起来:“你倒是不吃亏,还知道要工资。”齐郁眨了眨眼睛:“这不是跟您学的吗?凡事儿都是利字当先。”“那你怎么不学点好的呢?我照顾你的时候,跟你要工钱了吗?”“程先生,不能这么算呀,您是程氏未来的接班人,我呢?穷酸潦倒都靠卖身养家了,当然是什么赚钱就做什么。”“账都不会算,难怪你穷困潦倒,”程稷南侧头看着她,指尖在床沿上敲了敲,“你知道以我的身价,折合成时薪是多少钱吗?按照这个算,我之前照顾你时应得的报酬,能抵上你在我这儿做一辈子护工了。”眼见齐郁脸色一白,程稷南的心情仿若又好了,朝她微微勾了下手指,不怀好意地一笑。
“你刚才说,什么赚钱你就什么?但是在我这儿最赚钱的工作,你今天早上已经拒绝了。”齐郁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再也没了刚才的故作潇洒。“程稷南,你什么意思?”程稷南敛了笑意,转过视线不再看她。“没什么意思,只是想提醒你,别那么悲观而已,你才二十六岁,还有很多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顿了顿,他又自嘲地一笑,“也许很快,那个机会就来了。”“呵,别告诉我,你在说你自己。”他微微挑眉,眼里的光芒转瞬又暗了下去,“我?命运之神从不眷顾我。”齐郁皱着眉,她总觉得程稷南今天有点不同寻常。他生来就拥有了许多人一生都望尘莫及的东西,又靠着自己的努力,站在了金字塔尖之上,他可以高傲,可以强势,可以恣意,可以……他可以有很多很多种模样,但都不应该是现在这副样子,消极,卑微,颓废。呵。自己都快自身难保了,竟然还有那个闲心替他cao心。齐郁笑自己太傻,程稷南就是再不幸,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