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瞬间变了脸色,灰溜溜地走远,才小心翼翼地说了句,神经病。跟代驾司机报了溪梦湾的地址,程稷南坐进后排,降下一半的车窗,窗外,路灯流星一般飞快地向后倒去。他半眯着眼,恍惚间仿佛时光倒流,看到了当年的齐郁。她穿着珍珠白的小礼服裙,婉婉婷婷地坐在程稷北的身边,笑地羞涩又腼腆。他则站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悄无声息的望着她。再后来,醉酒的女孩倒在他怀里,笑嘻嘻地,大着胆子踮起脚去亲他,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像夏夜晚空的繁星,让人沉醉其中。那时候他想,要是这星星独属于自己,该有多好。他想将之紧紧拥在怀里,不让任何人瞧了去。妄念一旦掀起,便如风暴,不可抑制。 对不起盛夏的夜晚,院子里的蝉鸣不绝,一声接一声,使得他本就燥热的心根本无法平静下去。缠在他腰际的那双小手越来越不安分,像猫一样轻挠着。他那根一直在苦苦支撑的理智之弦彻底崩断。白色的裙摆如同夜晚盛开的昙花,在绽放出迷人的馨香之后,一层一层的凋零,纯白之中那一抹刺目的颜色,像是时时刻刻在提醒着他。他终于抓住了这颗星星。如同她烙在他心里,忘不掉,也剜不去。此时此刻,他闭上眼,仍然能想起她当时的模样,明明平时是那么羞涩又懵懂的人,却在自己面前展现出最热情的那一面。沉眠的回忆在眼前不断的浮现,越来越清晰,而胸腔里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仿佛时刻在提醒着自己,有些东西,一旦尝过,就会食髓知味。到了溪梦湾,司机提醒了程稷南一句。他睁开眼,却迟迟愣在那儿没有下车。时间仿佛过得极慢,直到他缓缓开口,更改了目的地。许是喝了一点酒的关系,齐郁在水里泡了一会儿就感觉有点晕,害怕自己真的晕过去淹死在浴缸里,匆匆起身冲干净身上的泡沫,吹干了头发就上床睡觉了。半梦半醒间,感觉自己似乎被什么人压着,一双手也在她的身上摸来摸去。她瞬间就吓醒了。黑咕隆咚的房间里,一丝光线也没有。她心里害怕,也不敢喊,抬脚就踹了过去。脚腕却被对方攥住,微微一抬,指腹就沿着小腿往下滑去,停在腿窝那儿,一下又一下地撩拨。她紧张地心口狂跳,不知道这个色狼是怎么摸进来的,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她现在要怎么办?正飞快地想着对策,忽听对方低笑了一声。声音很熟。紧接着,台灯亮了起来,看清对方那张脸的同时,齐郁长松了一口气,眼睛也瞪起来了。“程稷南,你过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三更半夜装神弄鬼的,你想吓死谁啊?!”话一出口,瞥见他的脸色,齐郁就后悔了。人家的房子,人家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就连她,也是人家的。你见过谁家主人回家,还要提前跟宠物报备的?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说过晚一点给你打电话,也打过了,是你手机关机没收到。”齐郁被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来,好像她回来之后,是把手机给关了。但那又如何?他就可以趁着自己睡着了,上下其手?程稷南坐起身,目光从她的脸上又转到身上。台灯的灯罩是那种镂空的,细碎的光斑星星点点地落在她的皮肤上,特别的耀眼,也特别的诱人。齐郁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去,慌忙钻进被子里。还不是以为他和江心媛在一起,今晚一定不会过来了,她又泡了一个舒服的澡,才没穿睡衣就睡觉的。偏偏就是这么凑巧。“你怎么不去陪你的江大小姐?”她不过是想转移下话题,来掩饰自己没穿衣服,被某个人看光又摸光的尴尬,结果这话题转的……程稷南“呵”地笑了一声:“你都看到了?”齐郁不作声。他靠过来,捏了捏她的下巴:“跑得比兔子都快,你怕什么?”
“谁怕了,我只是有急事要办,没功夫看你们卿卿我我。”齐郁拂开他的手,低声嘟囔了句。“谁跟她卿卿我我了?”程稷南气笑了,俯身压上来,吻着她的唇,直吻到两个人呼吸都重了,他才微微抬起头,在她额头上点了点。“这才叫卿卿我我。”齐郁别过头,不敢看他。他却偏要扳过她的脸,迫使她看向自己。“你刚才,是在吃醋吗?”“并没有。”她急忙辩解,他的表情却告诉她,她就是在吃醋。原来自恋并不是女人的专利。她转了转眼珠,点头道:“对,我就是在吃醋。所以,我现在可以继续睡觉了吗?”她转过身,紧紧裹住被子。她实在没什么心情跟他纠结这个问题。虽然不能否认,她在医院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心里确实有些不舒服。但齐郁并不认为自己在吃醋,她又有什么立场吃醋?互相喜欢的两个人,才会在对方和其他异性有亲密举止的时候吃醋。她和程稷南算什么?包养与被包养?主人与宠物?齐郁越来越困惑,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这种关系了。现在,程稷南对她还感兴趣,会缠着她,纵着她,但她知道,他是绝对不会娶她的。所以,为什么非要蠢到去喜欢他呢?那注定,将会是一场悲剧。她闭上眼,一遍又一遍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紧接着,就被他从后面紧紧抱住。“程——”她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就被他捂着嘴堵了回去,在她耳边“嘘”了一声。继而,又听他轻声说了三个字。“对不起。”齐郁彻底怔住。这一句道歉,来得莫名其妙,她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自己道歉?就因为江心媛当着自己的面,亲了他?以程稷南素日的作风,怎么可能会为这种事道歉?她也没资格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