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量客气地说:“阿姨你好,我是慧丽姐的同事,飞飞他……”
“刘慧丽的同事?”老人家转头,神色凶悍,打量赵白露的眼神防备尽显,“你是那婊子的朋友?”
赵白露皱眉道:“阿姨,你可能……”
“行行行别说了!”老人家嫌恶地挥挥手,像把她当成垃圾一样,“你去和那婊子说,趁早回家,我已经给孩子爸打过电话了,这次回来就把离婚给办了,遂了她的愿。但先讲好,不管怎么样,她都别打我孙子的主意,飞飞肯定是要跟着我们的,她要是敢有别的心思,我们法院上见!她做的那些腌臜事谁不知道啊,到时候丢人现眼的可是她自己!”
赵白露不语。
她看着面前的祖孙俩,一个泼辣凶悍的奶奶和战战兢兢的孙子。这是个明显不健康的家庭。
飞飞的家庭条件很不错,可却被压得快无法喘气,他小心翼翼地讨好,观察,孤独地做个懂事的小孩,但这也不能怪他奶奶,赵白露能发现,这是个没什么文化的老人家,衣着朴素,可行为举止无一不在呵护飞飞,她看着也很疲惫,也很痛苦。
老人家拉着飞飞往小区里走,伛偻的背影,脚步很缓,飞飞牵着她的手,一大一小两个人彼此支撑着,慢慢缩小,最后消失。
赵白露揉了揉脸,坐在车上,半天没回过神。
她给刘慧丽打了个电话,不出所料还是关机。
她想着飞飞,心头越来越躁,不得不说,某些方面,飞飞像极了她。
她又打了一遍,还是关机。
赵白露跺了跺脚,脑袋生疼。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一响,短促两下,提示着新短信——
一个地址,还有一句“我在这里等你”。
落款:孟妍晗。
赵白露耳边一阵嗡鸣。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破事都堆一堆去了。
紧接着又发来一句——
【顾今夜也在。】
……
赵白露深吸口气,咬咬牙,给顾今夜打电话。
关机。
……很好。
她今天回去就把这破手机给砸了。
赵白露戳戳手机屏,在心里把顾今夜给骂了八百次,长出口气,还是去赴了这趟鸿门宴。
*
晚上七点左右,赵白露来到咖啡馆。
她走进去,只看到了孟妍晗一个人。
她选的位子靠窗,一眼就看到赵白露,抬手招呼她:“这里。”
赵白露过去,入座。孟妍晗还是老样子,清纯靓丽,笑容甜美。
相比之下赵白露就邋遢多了。一天工作下来,腿脚酸胀,加上刚遇到糟心事,脸色也不好看,衣服还算整洁,但疲惫的气息掩盖不住。
孟妍晗把甜点推过去,说:“饿不饿,吃点。”
她笑着顺了顺头发,又说:“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芒果味道。”
赵白露手一顿,没有接话。她皱了皱眉头,低头看面前的甜点。
她没有提顾今夜的事情,因为心里清楚,这不过是一个幌子。
但她还是来了。
有些事情,总归要自己面对。
赵白露往后靠了靠,目光从碟子上一掠而过,这家店很小资,连碗碟都是专门定做的。
“你找我来想说什么?”
她眯着眼睛去看,碟子边缘印了一行字,似乎是一句歌词。
【在所有人事已非的景色里,我最喜欢你。】
……
孟妍晗低头,从包里拿出个戒指,对赵白露说:“前几天,我去了顾今夜的家里。”
她把手递过来,赵白露抬眼,看到躺在她掌心里的,正是熟悉的一枚尾戒。
叫不出牌子名字,是顾今夜有一次去意大利时在街边的某家店里买的,他很喜欢,这段时间偶尔会拿出来戴,洗手的时候都会摘下来,等擦干了再戴上。
“我不知道这个戒指价值多少。”赵白露目光灼灼,说:“但盗窃是犯罪。”
孟妍晗轻笑一声,把戒指放在赵白露手边,说:“你错了,我是拾金不昧,麻烦你替我物归原主。”
赵白露把戒指接过,放进口袋里。
“你比以前沉稳多了,”孟妍晗说,“换成蒋奕洲,你早就生气了。都说青春时期爱过的人最刻骨铭心,果然不假。”
赵白露冷笑:“你想说什么?告诉我我最爱的是蒋奕洲,还是顾今夜最爱的是你?”
孟妍晗笑着摇摇头,安静地看着她。
她说:“赵白露,顾今夜是浪子,浪子是不会回头的,他们永远在追寻,永远没有终点。”
“所以他永远不会再去吃你这棵回头草了。”赵白露面无表情地说。
孟妍晗不为所动,自顾自说下去:“高中的时候,我和蒋奕洲的事情被你闹得这么大,人尽皆知,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你难道不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