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哦,她记得,是叫,江停来着。
“我叔叔怎么样?”
“进去有一个多小时了,中间医生出来过一趟,让我签了”,说到这儿,她似乎再也忍耐不住内心一直憋着的委屈与怨恨,声调突的拔高,像是玻璃打碎那样,尖锐刺耳,而且血腥。“病危通知书,说是有一半地可能救不回来”
徐乔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一切在这场天灾人祸面前都是那么无力,她甚至连呼吸都不会了,范丽犹嫌不够,约莫是受够了自己的伪装,她没有那么冷静,她要疯了,从医院给她打电话的那一刻。
在徐乔愣神之际,直接朝对面扑了上去,不管不顾,开始破口大骂:“都是你们害的,你教的好女儿,给人做小三”
“徐风就是被被们害的”
“贱人,娼妇”
范丽还想再骂,却突然被冲上来的徐则掐了个正着,旁边的阿福赶紧扯住他的手,嘴里喊着“小则,小则,松手,你快松手”
徐则好像已经陷入了魔怔,他固执的掐住范丽的脖子,任凭旁边的几个人怎么掰也没有用:
“范丽,你他妈究竟在放什么狗屁,你再说一下我爸试试”
“你真以为我不敢弄死你。”
“徐则,你快松手,她是你妈妈”
妈妈这个字眼让徐则的动作有一瞬的停滞,他知道,这道声音不属于拦他的任何一个人,而是来自身后,他好像被施了咒一样,终于停下,转回身去。
看见刚才一直不肯直视他的江停,他对他说:“江停,我没有妈妈。我跟你说过的,我没有妈妈。”
“所以你告诉我,她都是在放屁对不对?我爸不是那样的人。”
他没有找小三,他忠于这个名存实亡的家庭。
你姐姐也不是什么娼妇,小三。
徐则孤注一掷,惴惴不安的等一个答案,他挣脱掉那些拦住他的手胳膊,一步一步地走到江停前面,看向他,他的江停好像在笑,又好像在哭,真的好丑,不该是这样的。
到此时此刻,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所以,真的是她说的那样”
徐则哽了一下,似乎是在逼自己消化这个事实:“你姐姐是我爸爸的小三对吗?”
“江停,你告诉我,对吗?”
江停整个人身体都在颤,像那天在桥下,接受徐则的告白一样,然后,时空转移,来到现在,深吸一口气,他对他说:“是,你妈妈说的都对,我姐姐和你爸爸确实是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也是在今天早上,他们一起出的车祸。”
他很坦诚,接受徐则的时候是,说爱徐则的时候是,现在更是。
旁边的一切声音都被徐则抛之脑后他看看还在闪着手术室的红光,又看看江停,还有他熟识的网吧老板,他蹲在地上抱着头,很小声地在啜泣着,一米八几的中年汉子,平常和和气气的,他还没大没小地跟他开过玩笑,而如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很没出息地在哭。
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那些徐风营造出来的童话,徐乔使劲掩盖下,给他偷来的欢乐,全都没了。
就连最后的江停,好像也要没了。
今晚还有一更
不会实现
从上午五点多进的手术室,一直到九点半,近五个小时。他们誰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哭的哭,愣的愣,呆的呆,大家好像都在后悔,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心直口快。
但是这是事实,粉饰太平有什么用呢?
医生出来,他们一拥而上,好像没了芥蒂,比起命来,吵架什么的可以放在一边,先活下来。
然后再补救。谁活下来都好,不然这场以欲望开头的闹剧怎么收场?
但是,没有人给他们这个机会,一切都不可以重来,徐风依然还是会选择在那天开车,带着江月一起,就跟他们以前的无数次“约会”一样。
上午九点半,徐风死亡,因为胸部插入货车冲出来的钢筋,血管被扎裂,失血过多,五个小时也是无力回天。
仅仅隔了一个小时,江月去世,头部脸部遭受重创,她是后面被救出来的那个,贪污了最佳救援时间,体格比不上徐风,死亡是再必然不过的事情。
不过一个上午,就已经是天翻地覆,抢救的时候,他们都在哭,得到人死的消息之后,反而冷静了,一边的医生护士看的也惊诧
头一次看到死了两个人,家属还这么冷静的。
这对野鸳鸯,不用面对世俗舆论的困扰,把全全部部的烂摊子交给身后。落的个轻松自在,范丽只觉得讽刺,她还没来得及质问徐风,他就走了,十几年的夫妻,一个解释也没捞着。
和他的小三一起,真真正正地做到了生不同衾死同穴。她这个妻子倒成了个摆设。他捅篓子,她擦屁股。
最后的一次麻烦,也是这么的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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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伟去邻省进货,是下午才赶过来得,三十几年的兄弟,没来的及送徐风最后一程,最后一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