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曜答得正经:“是。”
装吧,人前越正经,人后越粗鲁,哼!
谢佐冲他吐吐舌头,坐正身子后又开始揉搓、摆弄雷芽。
霍曜看他这么喜欢雷芽,不由又想起了北原那株老山参的诅咒。谢佐他,真的能生么,如果他愿意为他生个孩子……
谢佐每次回家,最期待的就是去见他人界的母后白花凉。白花凉是他最喜欢的女人,也是他心目中最完美的女人。
谢佐对女人最初的印象仅来自于历代妖王的传承,他的生母谢枭是妖界历史上唯一的一位女性妖王,或者说是唯一一位以女性形象示人的妖王。
传承中,谢枭的人身高逾两米,有一头火红色的长发和一身古铜色的肌肤,身材凹凸有致,闲暇时常只随便裹一件外袍,内里中空,光着脚露着大腿在外溜溜哒哒地猎艳。
谢枭强得恨不得日天日地,一辈子开疆拓土,肆意妄为,死得也是轰轰烈烈,是一位彪炳妖界史册的女大王。
谢枭虽然生了谢佐,与他却只有生缘没有养恩。可怜谢佐一出生就被霍曜盯住了,完全没来得及将她的功绩发扬光大,就被巨大可怖的雷电捅了个对穿,直堕深渊。
其实,认真算起来,霍曜才是那个把谢佐养大的人。但是,霍曜对他实在是简单粗暴的放养,整个过程中满是谢佐的血与泪。
被霍曜镇压在深渊里后,谢佐见到的第二个女人就是那只要主动献身霍曜的灵兔小仙女,白白的、柔柔弱弱的,动不动就流眼泪,是典型的神界女人。
后来,谢佐跟着霍曜去北原,见到了人类中各式各样的女人,有像胖婶那样,又粗糙又热情的,也有活得规规矩矩很无趣的女子,还有一些特立独行的女人。但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很爱很爱自己的孩子,对那些幼童有着无限耐心和爱意。
谢佐在深渊里时,没少听老洛讲忠孝节义的故事,这个大舌头尤其喜欢讲孝道,他总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不耐烦时就直接把它的大舌头卷起来塞回嘴里,让它短时间内不能再说话。
可是,他这次投胎到人界,从一个襁褓中的柔弱婴儿长成翩翩少年,亲身经历了作为母亲的白花凉是如何毫无保留地爱他的,再想起老洛的“孝经”,就有了不同的理解。
如果可以,谢佐真希望能永远和白花凉、云麟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可是,和妖族相比,人类成长得太慢,又衰老得太快,白花凉从乌发秀丽到生出华发又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这几年白花凉的身体不太好,谢佐没少给她用仙草滋补身体,可效果并不大。他最近一次回来还是半年前,眼看她已显露出短寿的模样,心中愈发忧虑。
进了宫,看到大殿里高坐着的只有云麟一人,旁边的后位是空着的,谢佐雀跃了一路的心猛地一沉,他突然想到了近在眼前的婚期,着急忙慌教导他礼仪的文太傅,难道是……
云麟见到唯一的儿子学成归来,自然是喜不自胜。只是,眉眼间难掩痛楚与疲惫之色。不过半年没见,他的头发竟然白了一大半了,眉心间的川字纹深如沟壑。
谢佐耐着性子听从礼仪官员的指导,完成一堆繁文缛节,本以为可以松口气了,谁知云麟又下了让他监国的旨意。
太子监国,一般是大王不在都城或者病重时,云麟虽然看着老了许多,可身体并无大碍,那就只能是……
谢佐接受了监国的重任,心已经沉到了谷底,白花凉只怕是要不好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等散了朝,谢佐就被云麟叫过去,“跟我去看看你母后,她想你想得紧。”
“母后她怎么样了?”
云麟深深叹息,“太医说,就这两个月的光景了。她一直盼着能见你大婚,所以才把你的婚期提前定下了。既然回来了,就万事都顺着她,别惹她不高兴。”
谢佐见到缠绵病榻的白花凉,眼睛立刻就红了,他跪倒在床前,脸贴上她枯瘦的手背,“母后……”
白花凉吃力地抬起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他的脸颊,“好孩子,终于回来了,娘亲想你……让娘亲好好看看。”
谢佐抬起头来,用力忍住泪水,强颜笑道:“看看你儿子,是不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白花凉贪恋地看着他:“是,我儿神姿高彻,姿容散朗,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儿,也会是我云诏最伟大的君王。”
云麟在床边坐下,牵起她一只手,佯装不满:“胡说,最伟大的君王分明是你夫君我。”
白花凉笑出了眼泪:“你多大了,还跟儿子吃醋?”
“那也不行,”云麟道,“你心目中最好的男人只能是我,云诏这小子一边儿去。”
白花凉脸上都是幸福,她看着围绕着他的夫君、儿子,只觉人生圆满。
云麟知道她的心事,“大婚的事情都筹备妥当了,只等诏儿把雨诏国公主接来,即刻就给他们完婚。”
“嗯。”白花凉点点头。
云麟一脸欣慰,“云诏大了,愈发成熟稳重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