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中人轻笑:“你对小皇帝倒是情深义重。好,我答应你,不过有另外的条件,你答应即可,不必问。”
“……好。”
乌玄音眼前已经一片模糊,那种奇怪的不舒服感越来越强烈,她朝着祝守信伸手。
祝守信惶恐又绝望地跪在她面前。
乌玄音以为自己是斜靠在地上,其实此时已经完全趴在了地上,而且露在外面的是那半边被毁掉的脸:“两人死后,迅速回宫,告诉他……”
祝守信伏地身体,凑过耳朵。
此时,轿中伸出一只手,拇指食指中指在乌玄音身体的上方信手一捏,又很快缩了回去。
决战和预谋(下)
雪渐行渐止, 云渐散渐淡,阳光姗姗来迟,并未带来多少暖意,但总归是拨云见日, 落下久违的光明。
傅希言有千言万语要说, 可看到乌玄音死也要爬过去的那顶轿子,心中生出不妙的预感。
“这是谁?”
裴元瑾手一翻, 赤龙王落回他的手心。
今天他连战四位武王, 一位武神,身体已经疲劳至极,尤其刚刚灵气抽空, 他一直用体内真气消耗, 差点让真元守不住丹形,重新变回原来的模样, 如今灵气恢复, 他也只能一点一点慢慢调养,可是离地鉴修复的巅峰期, 尚有一段距离。
傅希言看看天, 小声问:“为何今天没有雷劫?”
裴元瑾抬手摸摸他的头, 没说话。
今日应对仓促,是强行破开真元, 直到左肩受伤, 才依稀感应到雷劫将至,可是地鉴修复了他的伤势之后,那种感应就随之消散了, 幸好真元里的真气倒还能用。
不过他并不觉得可惜。今天战况凶险, 傅希言刚刚又突然昏迷, 他若贸然升级,祸福难料。
傅希言看着乌玄音和轿子里的人说话,正想着要不要用什么东西偷袭一下,就看到轿子里伸出一只手,对着乌玄音一捏,就抓走了她的魂魄,不由瞳孔一缩。
他刚刚在天地鉴里学会了《Jing魂诀》前三式,觉得自己已经有了拿捏莫翛然的制胜法宝,如今发现擅长拿捏的,另有其人。
傅希言又问了一遍:“轿子里的是谁?”
不仅是他,在场所有人都在想这个问题。
能让乌玄音临终求助,能让两个武王当轿夫,轿中人岂非……比武神更加厉害?穷极他们的想象,纵观南虞北周西陲北地,谁有如此大的排场?
傅希言想到莫翛然,天地鉴主拼死一击都杀不死的人,或许有这个资格?
乌玄音临死前的请求,并非无人听到,轿子里的人既然答应了她杀傅希言和裴元瑾,就意味着今日这场武林大会还没有结束。
看着连番大战后,依然昂然挺立的裴元瑾,哪怕是先前站在南虞朝廷这边的江湖人也不由心生佩服。
想要偷偷溜走的云中碑看着两人的模样,脚下像在校场生了根,半晌后,叹了口气,绕到两人身后。
此时的校场都在屏息等待轿中人的后续,腿麻了都只是从立正变成稍息,他一走动,难免引人注目。
何思羽的目光便扫了过来。如今谁也不敢小看他手中的月魂枪。同样的武器,在不同的人手中,作用也不是大大的不同。
云中碑脚步微顿,手中的傅贵贵看到两个爹,已经哎呀哎呀地大叫起来。
傅希言看到女儿,慌忙要下去,身体一动,才发现自己被绑在了裴元瑾身上,一边解,一边说了个只能自己听懂的冷笑话:“没有手机号的年代,也只能这么绑定了。”
他解开绳扣,从裴元瑾身上滑下来,跑到云中碑面前,伸出手,云中碑这时突然有些不舍得了,可惜傅贵贵对他毫无眷恋之情,俩爪一蹬,翅膀扑棱两下,就扑进了傅希言的怀里。
傅希言抱着胖墩墩的女儿,有种从幼儿园接女儿的幻觉,下意识地感谢道:“谢谢云老师。”
听到“谢谢云老”的时候,云中碑觉得他还算懂点礼数,到“云老师”,就有些受宠若惊了。傅希言不必显山露水,光是天地鉴主、储仙宫少主伴侣两个身份就足以令他独领风sao,自己纵然再老个一百岁,也万万当不起“老师”二字。
他脸色黑红:“不敢当。”
傅希言也不觉自己说错了啥,抱着女儿就要往回走,云中
碑忍不住道:“傅鉴主留步,我有一事不明。”
傅希言回头看他。
“你为何将赤鹏交给我?”这也是他始终想不通的地方。那日,自己与他二人的见面明明很不愉快。
傅希言脑中闪过数个回答。
有敷衍的:“顺手。”
有狡猾狡猾的:“因为我们三天前有接触,把傅贵贵丢给你,灵教方面就会以为你和我们是一伙的。”
也有好似真诚又似欠揍的:“看你年纪大,应该有养孩子的经验。”
但最后,他还是选择了体面:“元瑾欢迎你回北周,我相信他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