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真相,否则乔治现在已经不在这了。
“……我愿意放弃真相。”乔治说,“我愿意一直在街道上散步,阻止相同的灾难发生。”
奥尔叹气,为乔治。
其实在说出谁是安德森的那一刻,公爵夫妇就已经放弃了这个人了。作为安德森的家人,公爵夫人不可能不知道她用表情示警,对现在的安德森来说根本毫无用处。
在现场只剩下奥尔和一个残破圣堂骑士的情况下,这两个人的行为并不是多此一举,他们只是虚伪已成习惯了。
为了让情况更顺利一点,奥尔才会更进一步威胁胁迫他们,乔治和他进行了一次默契的配合,可现场只有他一个是真心的。
很可能……作为在世的普通人真的会很乐意在自己的街道上有这么一个暗夜守护神存在,即使这个守护神的诞生的源泉充满了痛苦与鲜血。
“姐姐,他就是那个蒙代尔吗?那个吸血鬼?”安德森嚷嚷着,“是你把我们拉出来的吗?你可是大错特错,快把我们放了!否则等着你的就是无数的圣堂骑士!”
唯二在场的,天上飞的和地上躺的圣堂骑士:“……”
尤其是已经零碎了,但还活着的那位,他如果能活动,已经会用拳头感谢这个“惦记”着他的家伙。
“我是被公爵大人以查案的名义雇佣来的,完成了工作后,我就立刻离开。而我的工作就是……”
“好了,好了,别废话了。”他不耐烦地耸耸肩,“我明白,就是给各自都留一点脸面。你知道了真相,说出去也能好听点。
是我杀了医生的老婆,但他的孩子不是我杀的,我对小孩没兴趣。而且我本来也不想杀掉那女人的,可她咬了我。”安德森把袖扣解开了,向众人展示他手腕上的疤痕,“看看!伤疤现在还这么深呢!这伤口甚至污染了,让我发了烧,差点要了我的命。真是个肮脏的女人,甚至她就是个魔女!
我原本还因为掐死她有点后悔,她虽然不算太漂亮,但气质很独特,我很喜欢。但很显然我做了一件好事,我杀了一个魔女。”
他的表情腔调竟然是一脸正气……
公爵夫妇在安德森招供的过程中一直保持沉默,他们紧紧闭着嘴,垂着头,半点想要打断他的意思都没有。
乔治是一个厉鬼,但此刻也因为站不稳而踉跄了地后退了两步。
奥尔不认为这个加恩·安德森是个傻子,他只是这辈子都在一个扭曲的世界下过得无拘无束吧?
他是这个狼人之乡孕育出的怪胎,但更可怕的是,像他这样的怪胎不止一个,更准确地说,他们都是。
“所以,两个孩子,到底是谁杀的?”奥尔忍着快气炸了胸腔的怒气出声,安德森正在喋喋不休地称赞着自己“看穿魔女,并将之提前击杀”的英勇事迹。他甚至高声说“假如她是个正经的好女人,光明就会保护她,她不愿意就没人能搞她。她要么就是魔女,要么就是故意勾引我。”
“当然是我的下属们干的,不过我只看见他们把女孩带进了盥洗室,男孩按在楼梯边,但事情的经过我就没注意力。反正等我抬头的时候,他们已经把两个孩子朝栏杆上挂了。”安德森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毕竟是孩子呢,我也让他们别那么干了。可两个孩子那时候都死了,挂还是不挂也无所谓了。”
一楼的盥洗室,不止洗手池和浴缸没有了,连瓷砖都被撬走了,所以奥尔没在一楼找到任何痕迹,乔治的记忆里盥洗室也毫无异常,毕竟他当时没看见盥洗室的情景。
“你们诬陷医生,是早有预谋的吗?”
“预谋?这需要什么预谋?我们一向都这么做。况且,魔女的丈夫,当然是魔鬼。”
一向……都这么做……
奥尔狼张了张嘴,将呕吐的渴望憋了回去。这又是一件其实并没什么悬疑,只有丑陋的案子。
“啊啊啊啊——!”乔治大喊着,是哭泣也是哀嚎。血池出现在脚下,并向四周蔓延,一切光影都随着他悲痛的声音开始扭曲,破裂,包括他们背后的城堡,就像是个被小石头打碎的湖中倒影。
真相已经足够了,乔治最深的执念已经消除了,他要被“超度”了。可这带给他的并不是解脱的欢愉,只有沉重的痛苦。他最珍爱的,不过是别人眼里的乐子,他的生活,甚至生命,也不过是他们眼里随手一拍就能清掉的灰尘。
安德森突然以四肢张开的怪异姿势倒在了地上,他的嗓子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脖颈上筋都凸出来了,下一刻,肌肉和骨骼断裂的声音响起,加恩的双臂和一条右腿从身上扯裂,他被仅存的那一条腿拖拽着冲向了破碎的世界。
“谢谢,蒙代尔先生。”两眼仍是血洞的乔治看向了奥尔,“没有您,我将无法解脱,我……可以去见艾莲和孩子们了……谢谢……愿您……能够健康幸福……”
一直到最后一刻,这位善良的医生,也依旧是克制的。他甚至没去动密室里的那些人,很显然是因为他不确定,到底谁才是杀害他儿女的凶手,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