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阮轩脸色又暗淡了下来,徐耘宁想了想便说,“我自己学呗。”
“怎么学?”
徐耘宁纠结片刻,试探道,“……看书?”
“咦!”宛如醍醐灌顶,阮轩一拍手,“对啊!可以看书啊,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说着,姜汤也不喝了,烧鸡也不等了,阮轩牵着她往外走,一开门却见该去买烧鸡的小杏坐在树下剥玉米粒。见到主人从屋子里出来,不慌不忙迎上来,“大人,我问郑捕头借了匹马,在等呢。”
“不用了!”阮轩摆摆手。
小杏点点头,坐回去继续淡定地剥玉米粒。
……这都是些什么人?
徐耘宁纳闷的功夫,阮轩已经走到了衙门外,凭着一腔热血在夜风中奔走,徐耘宁东张西望,并仔细回忆着曾经去过的地方,希望能看出阮轩带自己去哪里。
瞧见拐角处的残缺屋檐,徐耘宁感觉不妙,放慢了脚步,阮轩被她拖着稍稍驻足,回头粲然一笑,眸子比天上的星星还要耀目,“耘宁,这次我绝对不会买东西,就是带你来看书的。”
果然,这里是阮轩曾经败家买藏品的地方。
“看书?”徐耘宁疑惑,“只看不买吗?”
阮轩笑眯眯的,,“老板有一家书斋,以文会友。”
“不要钱?”
“嗯,熟客才能进去看。”
点了点头,徐耘宁怕的仅是阮轩乱花钱,既然分文不收,不介意多逛一个地方。书斋就在上次那家店的后头,由院门进入,看门的小厮见着阮轩便放了行,客气问候,“阮大人,许久不见了。”
“嗯。”阮轩特别高兴地介绍,“这位是我夫人。”
小厮行了个礼,“见过夫人。”
徐耘宁有些受不住,干笑说“免礼”,而阮轩丝毫不知她的心思,跟小厮交代了几句之后,转头对她说,“我跟他说好了,你下次想看的话,自己来也可以。”
“嗯。”徐耘宁扯扯嘴角,给了个敷衍的笑。
书斋不大,就那么两间屋子,不过藏书很多,满满的几个大柜子排开,走路都要侧着走。阮轩带着徐耘宁灵巧的越过去,到最后一个柜子挑出本书,“这是说‘礼’的……”
话才说了一半,外头传来个声音,“阮大人可在里头?”
“哎?罗老师?”阮轩应着,抛下徐耘宁急急跑去了。
徐耘宁不如阮轩纤瘦,更不如阮轩熟悉,慢吞吞从狭窄的走道挤过去一瞧,看到一个挺有Jing神的中年男子与阮轩在交谈。老师和学生相见,不外乎问问近况,交流一下见解。这次,阮轩正好拿着那本说礼的书过去了,罗老师瞧了,不再寒暄,抑制不住地侃起来。
“唉。”徐耘宁看到阮轩听得入神,不想打扰,自己缩回书斋找乐子。
她有一搭没一搭乱翻,看了书名不感兴趣就放回去,翻着翻着,发现有些本书被压着,明明是拿来垫高的材料,却全都光洁如新,与压在上头的书本形成了鲜明对比。
不嫌麻烦,徐耘宁把压在上头的四本书清下来,这才拿到所谓的垫脚料。
包裹的表皮摸起来光滑细腻,似是上乘的材料,书名写得行云流水,线条酣畅笔墨浑厚,从中能够窥见名家风骨,乍一看,像是难得的珍品收藏。
借了摇曳的烛光,徐耘宁细细辨出这一本是什么书。
香闺秘事。
徐耘宁一愣,翻开认真看了两页,那一刻,竖向排版不是问题,从右到左不是问题,繁体字凑到一块颇为骇然的复杂感不是问题,就连对于现代人来说略为艰涩的行文写法也不是问题。
因为,她找着的这本是不折不扣的古代小黄书。
带图的那种。
——
徐耘宁之前答阮轩“看书”,内心想的却是:骗过阮轩,以后注意点不要给自己挖坑,这件事情就随风而去,不再提起了。来了这里,她仍是拒绝的,碍于阮轩兴冲冲的脸才没有离开,觉着那堆得像山的书造成了一座名为“无聊”的牢笼,偏偏看守的是个她不舍得打不舍得骂的小软妹,一个泪汪汪的眼神过来,她便没辙了。
哪曾想,这座书斋藏了有意思的东西。
“哇。”徐耘宁低叹一声,合起书。
她打量周围,只有自己一个人,再竖耳朵听出阮轩和老师仍在院子里说话,稍稍安心,挪了挪位置靠近烛台,用最亮的光照着不慌不忙看起来。
说实在的,这干巴巴的文字是胜不过高清视频的,但这本书撒的一手好狗血,情节跌宕起伏,一会儿这个人要自杀,一会儿那个人死里逃生成了神仙,一会儿神仙变成了原形狗尾巴草,路过的小姑娘与之云雨,没有作者想不到的情节。
频频神转折,徐耘宁看得一惊一乍,有时觉着是志怪小说,有时读出点看破红尘的态度,有时思考着这些怪诞的情节是不是在讽刺什么,有时觉得那小姑子和嫂子的感情太深了点。
最后,徐耘宁匆匆跳着看,确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