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更是毫无道理可言,你还想狡辩什么?非得挨了打才哭着认错是吗?怎么就没有一点长进。”
没有一点长进……时隔多年又再次听到这句孩提时代常被时宴挂在嘴边的话,往昔事件好似历历在目。时白露咬了咬下唇,强忍住内心的不适,只死死盯着地板,沉默着与时宴对抗。王芍见状有些担心地看了看时宴的脸色,见她果然自嘴角泛起一丝讥笑,自小时宴就最是讨厌时白露犯错时候一声不吭的样子。
“滚过来跪着。”
时白露抬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时宴,这听雨轩虽说是时宴清静休闲之地只安排了少数宫女太监随侍,但是怎么说也是四面透风的户外场所,周围常有人走动,她竟然要在这里打她?这和羞辱有何差别。
“听不懂朕的话是吗?还是需要人帮你?”时宴说这话时特意改了自称,显然气得紧了。
时白露好笑地摇摇头,是了,她认识的时宴就该是这样才对。这些日子以来的母慈女孝合该是一出演给彼此和朝臣的好戏,然而此时此地没有观众,是该落下一段帷幕了。她膝行着跪到时宴跟前,不发一言。
时宴蹙眉,前些日子都是假象不成?原以为她自宋国回来后变得愿意与人亲近了,虽然还是孩子气,但是至少不该又回到小时候那般讨人厌的样子啊。再说了,做错事了认错便好,摆出这副模样是给谁看的?真是改不掉的烂毛病。
时白露捏着衣角有些惴惴不安,她有些害怕又有些后悔。时宴要打让她打了便是,自己现在是在逞什么能,犟什么气,明明好不容易消除了时宴的疑虑,这下又要白费力气了?肩上忽然被藤条拍了拍,一边的身子顿时僵硬了大半,额上冷汗不止。
“衣服。”
“陛下……现下起风了,湖中心凉的很,再说这地方……”王芍在旁忍不住劝说着。
时宴自然知道这里若脱了衣服挨打会冷,也知道宫女太监们都在,人多嘴杂,又会损了她的自尊心。时宴不过是想逼逼她,试试她现在到底心性如何。如果是小时候那个时白露,此时此刻怕是立马躲到王芍背后呜咽了,而现在——
时宴盯了时白露半晌,见她两三次咬牙缓缓抬了手,却又急急放下,一直不敢抬头看时宴。“看来我还是得叫人帮你去衣。”时宴刚要招手叫人,时白露闭着眼解了衣袍的第一条带子,还待再解第二条时,却被一双温热的大手制止了。
时宴把她拉起来,又亲手帮她把衣带系好,把藤条扔给王芍,淡淡看了时白露一眼:“跟我来。”
怪,今天的时宴实在太奇怪了。时白露跟在时宴身后,两手互搓着思考着今日进宫后的种种细节。突然诏她进宫,让她吃酸梅,责问她去ji院赌馆的事,拿了藤条要打她,命她去衣却又最终制止了她,现在又要带着她去往别的地方……呵,是在试她吗?哪怕自己的女儿被刺伤了也还是没办法消除你的疑虑吗,果然是时宴啊……
时宴带着她一路走进书房,拿了王芍手中的藤条之后命令所有人不得擅入,关上了房门。
时白露撩了衣袍跪地:“儿臣谢母亲开恩,留儿臣颜面。”
时宴走到书桌前,捡了一本书扔到时白露面前:“打开看看,里面的书笺可认得是谁的字迹?”
《山河志》?这不是自己离开河州前去御书房看的最后一本书吗,时白露疑惑着翻到夹着书笺的那一页,冷汗霎时激了出来。她太疏忽了,当时去御书房在角落里瞅见这本书,自以为这种游历河山的散记时宴不会看,她写书笺时一时大意忘了藏拙。
“怎么?认不出么?”
时白露于片刻间想出一个借口,把书笺重新夹回书中笑说:“自然识得,这是儿臣的字迹啊。儿臣在御书房看了这本书,甚是喜欢,还未来得及阅完,就去了河州。心里一直惦念着呢,多谢母亲把它翻找出来。”
时宴见她一本正经,瞧不出丝毫破绽,又打开书桌上放着的几卷画纸:“我前几日去御书房捡了这本《山河志》翻看,从中看见你的书笺,见你行书清逸灵秀,大为欣喜。于是叫人去你府上拿了你平日里习课的作业,只不知这字迹相差怎会这么大?”你到底是无意为之还是故意藏拙。
时白露闻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母亲,平日里先生课业繁多,我便写得急了,又有些敷衍,才会写成这个样子的。若是儿臣好好写,都会是书笺那般模样的字体,您要是喜欢,儿臣以后都好好写。”
“哦?”时宴挑眉反问,“确实如此?”
时白露点头:“是啊,就是这样。儿臣喜欢偷懒,母亲您不是知道吗?还是说……”时白露顿了顿,再抬眼看时宴时,脸上现了几丝委屈的神色,“隔了这么些年,儿臣没在您身边尽孝,您就不相信儿臣了吗?”说着眼圈竟然还泛红了。
时宴见她真情流露,也被她戳中心事——她确实不信时白露。轻咳了一声,走下来蹲在时白露面前,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满意地看到她这次只是有些扭捏:“我之前确实不信你,你毕竟离开我身边那么多年,我不可能说一点防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