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环境之中都会被吞噬得根本分辨不清楚原本的存在是什么样子。
有时候的幻听是因为记忆之中那熟悉的声音又一次出现了,可如果经过许久时间之后,心中一直期盼的声音再次响起在耳边,那时候能有几个人能立刻分辨出来?
顾荏没能够做到立刻,却能在几个转念的时间里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什么,于是猛然起身在人chao中寻找,想看看到底是何方存在着她所熟悉的那个身影。
一个举着电话的女人,带着一个几岁大的孩子。女人似乎是顾着打电话而走得太快,孩子走路速度跟不上,才总是用小跑的步伐前进。
顾荏看见她的那一瞬,只觉得血ye开始逆流,全部冲上了大脑,使得她考虑不了其它的事情。难道她在许愿树前许下的愿望真的可能实现?这样兴奋的猜测,顾荏还来不及去想事情的可能性有多少,只立刻拉住夏川,与她说了一句自己有事就先回去了。
夏川被顾荏的突然举动弄得有些莫名,可是顾荏走得匆忙,看起来是留不住的,所以她连叫都没叫她一声。
“我现在去蛋糕店给可可买些吃的,他今天都玩疯了,到现在都没吃饭。”女人说着,忽然又停下来蹲下去,好让自己和孩子一样高。“可可想吃什么?妈妈给你买。”
小孩儿看着蛋糕屋,觉得妈妈可能是要让他呆在外面,而不让他进去,于是说:“可可还没看见里面有什么,要进去看了才可以告诉妈妈。”
“鬼灵Jing。”女人笑了,笑容让人看了都觉得幸福。她起身来,还是拉着自己的孩子,与孩子说:“只能买一样,一会儿还要去外婆家吃饭。”
“不可以买两样吗?”小孩儿似乎有些不依。
顾荏一直跟在那两个人身后,在不能靠近也不会远离的地方。她看清楚了,在女人蹲下来的时候,她认清楚了,那真的就是禾言。
“原来你真的过得很好。”顾荏站在面包店门口,隔着那透明的玻璃窗看着禾言带着孩子在里面的一举一动。
这样不是挺好吗,禾言过得好,她很快乐。这应该是顾荏想看到的吧,看到这样的禾言总好过看见一个悲伤的禾言,不是吗?可是就这样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窗,看着里面快乐的人,顾荏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消极情绪涌上心头。
从意识到是禾言的那一刻开始,顾荏便激动得浑身发抖,甚至是连眼眶都开始发热。她大概是没有眼泪可以流出来的,她只是激动,只是兴奋,只是这期盼了太久的相见来得太迟却是那么那么的突然!而此刻的禾言,她并不知道顾荏的存在,顾荏真的就只能在一种不能靠近也不愿远离的地方站着。
顾荏不敢进去,她不敢去面对禾言和禾言的孩子。顾荏不想离开,她希望某个瞬间禾言会回头,然后发现她。若是自己处于被动,便不需要自己迈步向前的勇气,因为她鼓不起那样的勇气。
禾言抱着孩子在各种小餐台前面,偶尔指指某一个蛋糕,偶尔又问孩子要不要这个饼干。她大概逛了有一段时间,而顾荏不知道自己在外面站了多久了。直到她看见禾言到了收银台前,服务员已经帮她把选好的蛋糕包装好,交到她手上。
明明期待的相见马上就能实现了,可越是这般想着,顾荏便越是心慌意乱,心脏狂跳如有锤在猛击,不知要如何制止,眼看着就要被敲打出一个不可修复的大窟窿。她都已经站得手心出汗了,即使是在裤子上擦拭过很多次都止不住。
果然还是没办法面对吗,那个带着孩子的禾言,那个带着孩子并且这般幸福快乐的禾言。以前的事情,关于顾荏的事情,她是不是真的都忘了?
不可能,怎么会?
顾荏苦笑了又苦笑,如果是这样,她要怎么接受?如果是这样,她又何必要见禾言一面?她想转身离开,迫切地希望自己可以这样做,因为禾言就要出来了。她不敢去揭晓那个答案,哪怕禾言并没有忘记任何。可是双脚竟像是生出了根jing,深深地长在了这铺着硬石方地砖的地上,叫她使尽全力都没能移动一步。
顾荏的离开对于夏川来说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是夏蝉回头一看那匆匆离开的人,心中的关心不禁就跑了出来。她问夏川,夏川只将顾荏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般匆忙地离开,或许会是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夏蝉在想就算自己帮不了什么,好歹也能去关心两句,哪怕是把她送去车站都好。不管用着什么样的理由,夏蝉只是想追上去为自己心中的疑问找个答案,所以她丢下了夏川和叶小夕,朝着顾荏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街上很多人,天又黑了,夏蝉并不是脚跟脚地跟着顾荏,所以这样跟去可能是徒劳的,她很可能根本就找不到已经离开的顾荏。直觉告诉她应该往轻轨车站的方向过去,因为顾荏经常都在那里出现。
果然,夏蝉找到了,就在广场上,那家整个面朝广场的墙都是玻璃制造的面包店前面不远的地方
“顾荏!”夏蝉赶紧过去。
顾荏被唤了一声,本能以为是禾言已经靠近了,险些紧张得魂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