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小鹿乱撞,都快移不开眼了。这家伙若在平时也一副男装走出去的话,会迷倒多少女人啊……不,一定是男女通吃才对!
讨厌,好想把她藏起来啊怎么办!某猫脸上表情变了又变,喜忧参半地朝那头招招手,开口唤道:“樊禅,你……”不料对方立即冲自己摇摇头,竖指唇前做了个示意,接着用嘴型道:“嘘,来了。”
随着这番动作,结界边沿处,乱草石碑旁,那张高高挂起来的引魂幡陡然晃颤。
勾月神色一凝。看来是时辰已到,那女鬼已经被这些幻象引诱了过来。而恰好这个时候自己先前帮插在东南方位的定Yin香也烧完了,一切都准备就绪,她按着樊禅的吩咐站在那里用自身灵力压阵,不敢擅自挪动半步。
忽而Yin风涌入,高堂上红烛焰心颤了一下。霎时间,分明能感觉到周遭变Yin冷了许多。一股浓重的煞气弥漫进厅堂里。
还真有些刺激呢……勾月顿时来了兴致,屏住呼吸,目光小心飘移着四处去搜寻,终于在门口左侧看见了那个多出来的“人”。
那个女子披散着头发,只露出的半边脸苍白又带着些青黑色,眼睛里却幽深至极,瞧着都有些发寒。她身上是件十分华丽的嫁衣,红艳的裙摆间有暗色的血迹。这大概是她死时就穿着的了——在夜半三更万籁寂静之时穿着嫁衣服毒自尽,可见其怨恨和执念有多深重。
等了片刻,女鬼虽然还不见有什么动作,但是目光已经渐渐变了。很快,她开始环顾四周,看着那些笑容满面的宾客,本就木然的神情更是变得有些呆滞,似是带着许多疑惑。
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呢……这里,又是哪里?她一阵茫然。抬眼间,却见到一个同样身着喜服的人笑盈盈立在前方,温和地看着自己。
“过来。”那人轻唤了声。
她竟发现自己无法拒绝,恍恍惚惚地走过去,一直走到了对方的面前。
在一旁看着的勾月简直要炸毛。怪不得樊禅会穿着新郎官的衣服了,她……她是穿给这女鬼看的,她要假装成女鬼的相公来了却那份夙愿啊岂有此理!!
而这头的樊禅不经意间看见某猫怨念愤恨的神情时,眼角就忍不住抽了一下。为什么好有负罪感……不过此时还不能分心,于是面上依旧保持着柔和,轻声道:“萍儿。”话音落下,手上也悄悄捻了一决。
女鬼凌乱披散的长发便一下子变得乌亮柔顺,接着又迅速被挽成了发髻,别上了金钗首饰。还没回过神,一方红盖头已经遮下,与此同时,她的手也被人温柔牵住。
才生出的慌乱就这样奇异地平复下去了。掌心传来的温度是那么暖,暖得竟叫她眼眶也跟着发烫。
许多被遗忘了的画面在这一刻猛然记起,一幕幕在脑海里不断划过。忽地一阵晕眩过后,熟悉的感觉漫天铺来。好似时光一下子倒回,回到了那一年花明柳绿,桃绯飘落肩头,丰神俊朗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柔声说着密语。
“今天是我们的大喜日子呢……萍儿。”
“岳之……”女鬼怆然,喃喃着这个名字,声音沙哑。杜岳之,正是她第五次穿上嫁衣时要嫁的,自己一直偷偷喜欢着的那个男人。
或许真正叫柳清萍绝望的,其实是杜岳之的死吧。成亲当日,拜堂前不小心摔了一跤,刚好就被石子磕到脑后,丢了性命……这看似可笑的死法,却也是杜岳之的命格所定,前世因,后世果,阳寿如期而尽,说不得命运弄人。只不过,苦了未婚的妻子。
樊禅心里有些触动,却没发现那边的勾月死死盯着她握住女鬼的手,贝齿将下唇咬得泛白。
“你……你真的愿意娶我么?”女鬼忽然仰头问,虽然遮住了脸看不见她模样,也能感受到那份急切和悲戚,“我已经嫁了四次,可是都……我是天煞孤星,克夫之命,跟我在一起不会有好下场的,没人愿意……”
“我愿意。”樊禅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犹豫了片刻,终是开口唤了声:“娘子。”
女鬼怔然。
这时爆竹声响,鼓乐齐鸣,喜婆手帕一甩,扯着嗓子高喊:“新郎新娘拜堂啦——”
勾月握紧手,指甲直要陷进手心rou里。亲耳听见樊禅对别人说出那两个字,心里就像是被刀割了一样。就算她明知道是在演戏而已,也忍不住要吃味,酸涩气恼的感觉击得自己想要发狂。
可尽管如此,她仍然没有挪动一步,也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只眼睁睁看着那两人双双跪下。(勾月:这对狗女女!!)
一叩首,再叩首……礼成……
最后一拜起身,有泪水滑到女鬼下巴,滴落到了地板上。大红盖头下,那带着shi痕的嘴角慢慢扬起,仿佛经年的怨恨在这一刻全都消除,得到了解脱。
樊禅默然站起身,她知道已经结束了。她看着女鬼的身子在一点点褪色,变浅,最后终于散成细小的光点,缓缓消失在空气里。良久,扬手一挥,听得嗡地一声清啸过后,周遭幻象随即覆灭,结界破除。
她变回了原来的模样,而杂草间遗落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