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桦。”
“不需瞒董桦。董党接二连三的失败,士气殆尽。此时正是他董桦安稳人心之时,即便他知道我的用意也绝不会让党羽知晓,反而会借着这番动作安抚下属。我都知道他要说什么。”湛凞学着董桦老态龙钟的声音,“湛凞毕竟是个小女娃,瞧她这大张旗鼓的做派,正说明她还没有怀疑到我们身上,诸君大可放心。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老朽也绝不会让诸君身家有失。”说完,她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
闵仙柔怕她再呛着,给她顺着背,又听她继续兴致高昂道:“不过前晋这些旧臣倒是要分开对待。董桦是前晋群臣之首,我和董家连番交手,官场上谁不心中有数,那些旧臣多少会心有戚戚焉。所以祁淮冠是必要拉拢的,好教那些人知道,忠于朕才是他们最好的出路。否则,我定饶不了他们。只是那个姓祁的女人真是心烦。”她突一眼瞥见站在一旁的子端,诡异笑道:“子端,朕让你去代朕消受恵妃的美人恩可好?”子端头一次没有立即回答“是”,身子僵直面色苍白。
湛凞大怒,抓起酒盏砸过去,顿时鲜血顺着子端的额头流下了。“这就是父皇给朕的暗卫?如今也学会抗命了?”
“奴婢遵旨。”子端木然地跪下,一字一句咬牙说出,面上竟有了视死如归的神情。
闵仙柔见湛凞面色微红,神情亢奋,知道她是酒意上头,忙拉着她的手,温和地笑笑,指指银月,戏谑道:“你啊,越来越木头了。在人家小情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人家能答应才怪。”
湛凞转头见银月,见她眼神哀伤身躯微颤,恍惚间明白了什么,“混账,你们俩是朕的心腹亲信,竟敢瞒着朕?”
“皇上,”子端哀声道:“奴婢绝不敢对您有任何隐瞒。奴婢对天起誓,奴婢和银月绝无私情。”
湛凞倒是好奇了,这两人明明就是相互有意的,“你二人明明日日相对,做相思苦情状是给谁看?”她是知道子端的为人,绝不会对自己撒谎的。
“太上皇说过,奴婢的身体和性命是皇上的盾牌。”子端言语坚定。
湛凞晃悠着走来,抬起一脚就踹在子端的肩上,好笑道:“仙仙说朕是木头,朕看你才是木头。成天间板着木头脸,好似朕欠你钱不还一般。”她一把拉过银月推向子端,“朕这个皇帝要是做到日日被人刺杀、夜夜提心吊胆的份上,这大端朝就完了。为朕捐躯,确实忠心。但你们可是父皇给朕Jing心培养的无双勇士。要是有点事就只会拿命去搏、拿身子挡,朕还养你们这帮废物作甚。随便一个士卒就可做到。”
子端抱着银月,含泪道:“奴婢知错。”
“朕是那么不通情理吗?朕知道你心里所想,怕随时送命连累银月。蠢货。”湛凞酒劲上来,越发激动,“你们要真是有本事,就该在危险产生之前,掐断源头,防患于未然。这才是真正的忠君。你,”她指着子端,恨铁不成钢,“你这个木鱼脑袋,榆木疙瘩。朕可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你怎么成了这样迂腐的性子?还没有酉阳、申菊洒脱。朕现在就将银月许给你。不,是将你许给银月,你敢负她,朕决不饶你。滚滚滚,朕瞧见你这张木头脸就生气,滚回去,立刻奉旨洞房三天三夜。”
子端和银月脸均涨得通红,还得叩头谢恩,样子甚是滑稽。在场众人都忍不住抿嘴偷乐。
湛凞自己也是忍俊不禁,回头促狭地对闵仙柔笑笑。闵仙柔秀眉微扬,满眼宠溺,笑意盎然,刚要说话,只见湛凞身子软软地跌了下来,顿时大惊失色,“快传周御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湛凞躺在龙床上,面色红润,呼吸均匀,还有轻微的鼾声。但殿内众人的心却跟着周医官紧皱的眉头紧张起来。见把脉完成闵仙柔急切道:“如何?”
周医官神色平和,安慰道:“娘娘放心,没有大碍。皇上自登基以来忧心劳累神情紧绷,今晚心情放松之下,胃口大开,食量便超出平日许多。饱食加上饮酒,难免会血气运行加快引起眩晕。现下皇上已经安稳熟睡,明日臣再开些补气安神的药,调养个三五日,龙体定会康健如常。”绕个弯子,意思无非就是说皇上是喝醉了。
即使周医官话说到这份上,闵仙柔仍不能放心,“皇上的龙体万不能大意。”
“娘娘放心,今晚臣已命太医院全员待命,臣和李嬷嬷在外面守着。保证万无一失。”周医官担忧地看了一眼闵仙柔,“臣以为娘娘的身体更应该保养,现在已经子时,娘娘您还是赶紧休息才好。”
闵仙柔这才微微颔首。整个清漪宫逐渐平静下来。
待日上三竿后,湛凞才缓缓睁开眼,只觉周身轻松Jing神饱满,看见紧搂着自己、仍在熟睡的仙仙,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刚动了下手臂,闵仙柔立即警醒。湛凞吻了下她的额头,柔声道:“你再睡会。”
闵仙柔见湛凞神清气爽的样子,终于放下心,神色慵懒起来。乖巧地点点头,又昏昏睡去。酉阳踮脚进来,在帷帐外小声回禀:“皇上,朝臣们都在等着呢。章固请您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