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知道。你我交情过硬,我才和你讲的,你可别说出去啊。”
“你放心吧。咱们都是端王府的老人了,你对我还疑心?只是可怜了这小子,若是戍京军的人干的,咱公主到还能找人替这小子说说话,牵扯到皇上,唉,这小子报仇无望了。”
“谁说的,我要是这小子,凭着这张面皮让公主举荐进宫,然后再伺机报仇。”
“你还是总管身边的人呢,真是幼稚!进了宫又怎么样?皇上要是那么容易被刺杀,那些早进宫的可怜人他们怎么不动手?咱都知道皇上身边的第一红人赵福全。那太监跟了皇上几十年,对皇上忠心耿耿,眼神毒着呢,除非能把他弄走。”
“那就学着祸国美人把皇上迷得神魂颠倒,把赵福全轰走,然后再对皇上下手。”
“你这家伙说得到轻巧,那么多美人,单要把皇上迷住就难得很。大夫来了,别说了。”
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少年赶紧闭上眼装睡,只是浑身的战栗和紧握的双拳出卖了他。
将养了十来日,少年的伤口开始愈合,这才被允许着下地走动。他迫不及待地要求面见公主。下人自然不许,这少年起了性子,不吃不喝也不换药治疗。武师德接到通知后匆匆赶来,拿出长者的面貌,为难道:“这儿是端王府,不是公主府。公主把你交给我们,就是要你好好活着,你这样胡闹岂不是辜负了公主的一片好意。”
少年见来人有些架势,心知是这里说的上话的人物,落泪道:“民安不求别的,只求面见恩人,磕个响头以表心意。”
武师德皱眉道:“这?罢了,看你也是个知情知义的人,我就替你回禀一声。”
武师德走后约一顿饭的功夫,进来两个小厮替少年梳洗一番,又给他换上新衣,领着他出了屋,绕过许多回廊亭台,从一处角门进入了另一个花红柳绿的大园子。少年正觉得走得有些吃力时,小厮在一处湖边停下。接着一个婢女上来,挥手让小厮退下,示意少年跟上,朝湖中凉亭走去。少年无心欣赏美景,紧紧低头跟住,不大功夫只见婢女脚步停住,说道:“公主,人已来了。”
少年慌忙跪下,不知该说什么。一个恍如天籁的声音响起,“看样子比本宫还小,还是个孩子呢。你不必紧张,酉阳快扶他起来看座,别让伤口裂了。”
少年木木地被搀扶起来,僵硬地坐在凳上,低眉垂目不敢造次。
那个好听地让人神往的声音又道:“不要拘谨,酉阳,给他拿些吃的。”
少年接过递过来的水果,这才微微抬起眼皮,先看到的只是个面容娇美的女子,他直觉不是这个女子说话,又微微向旁边动了下眼珠,猛地震住了,然后“扑通”跪下,使劲地磕了头,泣不成声道:“您一定是天上来的神女,求神女替我一家报仇。”
可这神女的话却叫他无比失望,“本宫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公主,根本不是万能的神女,你一家被歹徒所害,本宫也是伤心难过,但公主府到底不是府衙,如何去寻得这些匪徒?”
少年心中一片绝望,突想到那晚听到的对话,急急道:“那求公主让民安进宫。”
闵仙柔微微摇头,叹息道:“你何出此言?难不成你想面圣求皇上喊冤?想都别想,祸害你家的是流匪,最不易寻得了。况且,除了太监和奉诏的皇室官员,男子一律不得入宫。你安心在端王府住下,本宫保你衣食无忧就是,报仇的事,就罢了吧。”
少年还要说些什么,早被接到闵仙柔眼色的酉阳领着小厮架走了。
坐在一旁的柳玉陵有些忐忑,找了个话头,笑道:“天下竟有这等美艳少年,肤色白皙,身段柔软,竟让民女都觉得自惭形秽。”
闵仙柔忽问:“比本宫如何?”
柳玉陵这才觉出这公主有一丝女孩气息,笑道:“那少年都将您认作神女了,怎可比较?”
闵仙柔也笑了,道:“必须要让闵炫知道这少年的存在。”
柳玉陵心中一凛,再不敢当公主是常人,恭敬道:“是。”她见闵仙柔脸色已微微chao红,知道是热的,好心道:“七月天最是暑热,日头下,公主还是少来这无遮无挡的湖中凉亭。”
闵仙柔嫣然一笑,“四周无遮无挡的才好,有些细作不用听声,只看着嘴唇闭合便知你说些什么。凡事总要小心才能长久,柳小姐要谨记才好。不过,也确实热了些,回吧。”柳玉陵亦步亦趋,心中对这公主又是敬佩又是敬畏。
晚膳,闵仙柔是回端王府用的。武师德将少年回去后的一举一动汇报给闵仙柔,末了道:“这少年满目绝望,已露死志。公主您看。”
“放他些时日,等他彻底无望,你再去。该如何拿捏自个掂量。”闵仙柔不满地看着满桌的荤腥油腻,“本宫素来喜清淡口味,这些大鱼大rou的,看着就烦。”
“明白了。”武师德赶紧赔笑指着这些佳肴,道:“天气炎热,公主这些日子食欲不振,所以我特地命人去野外打的一些鲜味,公主也赏脸尝尝。”
闵仙柔勉强让申菊夹了两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