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围墙外的灵符纸看了看,伸手出去触了触,像是细细的辨认了那上面的术法是何种效用,半响才带了一分惊诧,转回头来冷冷道:“缚灵术?你们在这里弄画着缚灵术的朱砂纸把整个西北齐云府围起来,是想让你们齐云府的亡者魂魄全都困束于此,永不得超生吗?”
龙皎月心里倒是有些吃惊。按理说,这么多人死在这场大火里,凡是遭逢横祸死不瞑目之人,死后所化魂魄皆是怨念深重,极有可能变作厉鬼作祟。如今这西北齐云府里突遭大火,死伤惨重,西北齐云府剩下的弟子不该是积极做了法事将亡魂超度,反而用缚灵术将这齐云府围起来,这不是逼着那些投不了胎的亡魂白日作祟吗?
那弟子只一愣,又抬眼看向沈望山。如如和意意已经站在了那缚灵术符纸的旁边,好奇的瞅来瞅去。沈望山抬手道:“这缚灵术是本尊的意思。”
见龙皎月和原重阳皆是侧目,他只望了望那府邸里:“Yin风哭号,百鬼凄厉,看来大多数魂魄都留在了这里。几日前本尊陪同白掌门来此调查齐云府灭门惨案一事时,便征得了白掌门的同意,用缚灵术将这里里外外围了起来。待到真相查明,再作法超度,送他们往生。”
龙皎月没说什么,原重阳倒是想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问道:“人死后,魂魄该是归于幽冥九泉,再入轮回转世。如今世尊用缚灵术留下这些魂魄,也不过是留下些残魄和一些残存的意识,又问的出什么来?”
沈望山只笑了笑:“问倒是问不出什么来,只是想让他们凭着那点残识做出生前最后几刻所做的动作。”
两人皆是新奇,一个透明的残魂又做的出什么动作,再说即便是做了,他们也看不出来那Yin风里该又是什么模样。
沈望山只取下前面的一条缚灵符纸,抬脚上了府门:“前几日才着人布下的缚灵术,想着今天来,也是正好。”
原重阳只抬首看了看那府门里漆黑的前路,在银面具下的眼睛也是一阵波光涌动,竟然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只抿了唇道:“确实正好,这时刻,可正是鬼魂们怨气最深重的时候,咱们若是没点本事,这几个血rou活生的人,怕是一踏进去,他们就得涌上来生啖我们的心肝。”
龙皎月听了原重阳这话,见他也拔出剑来放在手中,一副谨慎的模样,自己也不由得抬了手,手里聚了团电光汹涌的雷霆。
眼见着沈望带着如如和意意大踏步进了那Yin风阵阵的西北齐云府里,原重阳和龙皎月没有一分迟疑,只跟在他身后,也一脸谨慎的跟了进去。身后的弟子见三人和两个化目傀儡进了去,又赶紧上前把那缚灵符纸给重新系好。
过了三重门后,沈望山一推开大殿内门,里面Yin风哭号,宛若千万厉鬼汹涌而来。沈望山只一招了手,袖中猛然飞出无数点着朱砂的白纸纸鸢,宛若一场黑夜白雨,往那里面铺天盖地的飞了去。
龙皎月手中雷光涌动,只照亮了这Yin灵笼罩的府邸内部。那片化目纸鸢挡住了面前汹涌而来的Yin气,在三人的周围不停的旋转着,抵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怨灵,其中还有一群纸鸢乘胜追击的朝那灰色Yin风中间一团模模糊糊的黑影涌了去。那黑影凄厉的尖叫了一声,也是一个不怕死扑了上来和那一片纸鸢厮打在了一起。
一团白影和一团黑影纠缠在一起,那黑影也甚是狠戾,锐利的指甲将不少的纸鸢给撕成了碎片。空气中飞舞着宛若细雪的纸屑。半天之后,那团黑影周围聚了越来越多的纸屑,一拥而上的纸鸢死死的贴在了他的身上,如同有实质的水泥一般,反倒将它凝结固定了下来。
沈望山收回手,一只纸鸢颤着翅膀飞回了他的身边,两只小小的翅膀抖动着,停在他指腹上,小心翼翼的触碰着他的手指,半响才重新振了翅膀,又朝前飞去,和那群贴在黑影身上的纸鸢汇合,一同又朝前飞去。
三人站在旋转飞舞的纸鸢漩涡中间,原重阳只看了眼那被固定的黑影,挑了挑眉,银面具下一双眼有些好奇,只问道:“竟能化作如此厉鬼,生前必定是个厉害人物吧?”
沈望山在那纸鸢的引路下朝前走去,半响才淡淡道:“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只是怨气深重,生前又有那么点德行,自然会如此。”
龙皎月不禁也抬眼看了看那个黑影,想看看是不是她见过的人。可那黑影被一层白色纸屑给包裹住了,犹如一个未完工的雕塑,根本看不清五官长相,只看得出一个模糊的人影,哪里能认出来它是谁?
龙皎月也没怎么在意,只跟着沈望山往内殿里走去了。一路上,有源源不断的纸鸢从他袖中飞出,在无数Yin暗处揪出些鬼鬼祟祟鬼哭狼嚎的Yin魂,将他们固定起来。
原重阳和龙皎月都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不由得有些啧啧称奇。谁不知道长流化目圣手的化目傀儡是天下一绝,只需一张白纸一点朱砂便可敌千军万马,只是不晓得他这化目傀儡还能有固定亡魂这种新技能。
意意站在沈望山后面,像是知晓龙皎月的心思,转过头来朝她甜甜一笑:“缚灵术也是化目傀儡术的一种,如如和意意就是这样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