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哪里是一句不要担心便可以不担心的?
龙皎月站在那里,只垂了眸,说道:“嗯,明早你们还要赶路,早点休息吧。”
龙皎月这一晚没踏实,旁边睡着的白露嘴上虽然说着不用龙皎月担心,却还是翻来覆去了大半晚上。龙皎月脑袋里不知想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直至深夜,白露才稍微朝她挪了挪,抱住了她的胳膊。
她轻声的唤了一声:“师傅,你睡了没?”
龙皎月本来不想回答,装作睡着了的样子。可白露的手从她的胳膊向下一滑,便要顺着那光滑的肌肤落在了她的腰上。
眼瞅着这小团子的魔爪快要抱住她的腰,龙皎月连忙出声道:“嗯。”
白露这下没有动弹了,只是挪了过来,将下巴放在龙皎月脖子上,哼唧了一声:“师傅。”
龙皎月嗯了一声,表示在听。为了增强效果,她又加了一句:“我在。”
龙皎月还以为白露会说什么,恰好自己也无聊,便准备竖着耳朵听。往日里夏日打雷的时候,白露就会以怕打雷的借口缩进龙皎月怀里,龙皎月心里总说你师傅我就是练雷霆的,往常使九天雷霆决的时候怎么没看你吓得发抖。但腹诽归腹诽,经不住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还是得把白露给一把拽怀里。
如今白露渐渐长大了,也不怎么喜欢晚上钻她怀里了。
龙皎月闭着眼,等着白露下文,可白露把下巴搁在她的颈窝里,竟然就这样睡过去了。
卧槽,你这有点不按常理出牌啊?
龙皎月微微低了头,便看见小团子安详的闭着眼睛,长睫轻颤着,表情说不出的安心和眷恋。
龙皎月看着白露这睡容里沉静的巴掌小脸蛋,心里颤了一颤。
本菊苣还没弯吧?本菊苣不是直的吗?本菊苣不是比电线杆还直吗?
尼玛!本菊苣是爱男人的!本菊苣不仅爱男人,而且爱的是又帅又有型的男人不是?为什么,为什么本菊苣会对自己的女徒弟感到依依不舍啊,而且她还是女主啊,倒下一个北陵城,还有千千万万个男配啊,本菊苣这都是在干啥?
龙皎月心里默念着我是直的我是直的,不要被这小团子的睡颜蛊惑了,这种不舍之情肯定只是师徒之情,不要,本菊苣不能弯啊!!!!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龙皎月眼下略有青黛之色。天已破晓,白露早已经走了。
龙皎月穿着长流校服下了仙姝峰,去三司殿一看,沈望山在闭关,去浮云阁一看,徐浪青带队走了,去浣剑台一瞅,白芷坐在一堆折子里,正忙得不可开交,再去后山练功的地方坐坐,秋明渊也不站在那块石头上调侃她了。
诸位往日里稍微有点交情的人都是要么走了,要么忙得不可开交。龙皎月倚在那碧青竹枝上,突然感到有点落寞。
以往长流的诸位长老也经常外出,照秋明渊的话来说,就是时常做点有去无回的事情,可她龙皎月也没觉得有什么啊?她还不是照常练功,还不是照常吃吃喝喝玩玩乐乐?
难不成真是因为小团子走了,她龙皎月这才感到心里空落落的?这么相处几年,朝夕相对,如今这个人走了,她心里还真跟缺了一块似得。
龙皎月想练九天引雷诀,可那用功的手像是被霜打过一般,一点提不起力气来。她在山下转悠了一会儿,看了会儿弟子练功,看了看又觉得这些弟子练功的刻苦程度都不如白露,只得百般聊赖自个一个人无趣的回了仙姝峰。
龙皎月背着手回了仙姝峰,想喝杯茶,水是冷的。她想吃个糕点缓解下心情,糕点也是冷的。床是冷的,被单是冷的,连空气都是冷的。
龙皎月站在那清雅轩里面,只觉得什么都是冷的。她垂头丧气的坐回椅子里,唉,这怎么得了,本菊苣是不是得了徒弟依赖症啊?
不知过了多久,龙皎月终于站起来,开始自己用内力烧水。
尼玛,这没有电磁炉和天然气的悲惨世界!这仙姝峰里以前的热水全是白露从山下沸流泉打来的,房里也没个什么灶台,搞得现在龙皎月只能用内力来烧开水。
摔啊这都是什么破事啊!
龙皎月想,曾经听说要是一个人愿意一年365天毫无间隙的给另一个人打热水,那绝对就是惊天地泣鬼神的真爱。以往白露从清雅轩下去,每天走上那么百来阶石梯下山去提热水,再提着一桶热水爬上清雅轩,让龙皎月这一年365天,每天晚上都能有热乎乎的水洗脸。她往日里不觉得什么,可白露一走,这龙皎月才发现其实自己一直以来太忽略了白露的付出,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生活早已不能自理。她这样子哪里像是一个师傅的做派,在功法上是她在指导白露,可生活里,却是白露在照顾她啊!
龙皎月心里越想越垂头丧气,心说本菊苣六尺女二,怎么能处处依赖一个小团子呢?这要是本菊苣日后一个人去乡下种田,过点乡野小日子颐养天年返璞归真,要是什么都不会,离了白露,那还不得把自己给饿死?
她把那茶杯里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