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椅子,在他床前约莫一丈的地方坐下。这个距离,北陵城就是突然暴走,除了扔床扔枕头,其他都伤不到她。
龙皎月看着他,北陵城只冷硬的说道:“这么晚了,龙师尊还来这陌生男子房里,孤男寡女,不怕传出去坏了自己的名声吗?”
嗯,不错,很不错,至少没有一上来就像今天早上一样扑着来咬她,骂她,咒她日后不得好死。
看来这陵城小伙子的情绪已经镇定了下来,可以认真的交谈探讨一下问题的所在了。
龙皎月只端坐在椅子上,半响才情真意切的诚恳问道:“今早比试之时,你何以说出那种话?本尊记得,我龙皎月受故人之请,将你托付于西北齐云府上,嘱咐他们好生待你,丰你衣食,宏你前途,算是你的恩人吧?”
北陵城转过头来,脸上神色一言难尽。他只苍白着脸,仔细的盯着她的眼睛。
龙皎月坦坦荡荡的看着他,她自问作为知晓原著的剧情党,对北陵城没有痛下杀手而是将她托付于白芷的家府,算是顶天立地坦坦荡荡的君子行径,如果北陵城真对齐云府有不满,那也不该怪在她身上不是?
两人对视了数秒,北陵城终于哑声道:“我大概也知道是什么原因了。这事与你无关。”
毕竟是男主,也不是脑袋里只有一根筋的人。眼看着龙皎月这坦荡之色不是伪装,又听说了北冥的名字,他心里早已信了七八分。
只不过是四大修真世家之间的争斗罢。他北陵城由龙庭嫡小姐所托,却挂名在西北齐云府下,看不顺眼的人多了去。既不是龙皎月做的孽,那他心里大概也知道是谁了。
龙皎月还想再问,一听北陵城哑着嗓子这样说,心里转念想了想,估计西北齐云府有人打着她的旗号欺负过北陵城。看北陵城一副不想再谈的样子,只琢磨着他可能是想明白了。
只是这个欺负的方式,她龙皎月却是实在想不到的。
龙皎月为了防止万一,又加重了语气,斩钉截铁道:“若是谁欺负你,你大可告诉我。”
快告诉我快告诉我,是哪个不要命的货竟然敢欺负到男主身上来,还TM竟敢把这罪名给扣在本菊苣身上,看本菊苣不用雷霆轰得他渣渣都不剩。
北陵城听了此话,悲凉的摇了摇头。就算龙皎月再有通天的本事,那些年受过的屈辱,三小姐已经截掉的腿,他们所相依为命的苦,都已无可挽回。
他只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凉凉道:“是吗?若是在下告诉龙师尊,欺凌我的人是西北齐云府上上下下百来口,那龙师尊会替我杀了他们吗?”
龙皎月顿时哑然,只说道:“你可以选一两个具有代表性的,我可以替你教训他们,他们怎么欺凌的你,我就十倍还给他们。”
北陵城坐在锦被中,只苍凉的闭着眼摇了摇头,像是好笑一般说道:“十倍又怎样,百倍又怎样,千万倍都再无济于事了。这事不关龙师尊的事,龙师尊也不必再问了。事已至此,陵城已经不得不放下了。”
他就算记恨又能怎样?就算他有能力能杀了西北齐云府的那帮人,可是满身鲜血的他,又该如何面对阿芸?往日已然过去,该做的,只是珍惜当下吧。
龙皎月想着他今早那态度,有些担忧。这男主哥早上还气势汹汹的,怎么晚上就说要全放下了?总不是缓兵之计吧?
见龙皎月那微抬的眉梢,北陵城苦笑了一声,知晓她在怀疑什么,只淡淡道:“陵城今早说出那些话,只是一时气愤逞逞口舌之快。早在上山之前,在下就答应了我那未过门的妻子,自此平心静气过我们的小日子。何况,在下也知道,我是杀不了龙师尊的。今早上,我只是想和龙师尊拼尽全力过几招,就当遂了陵城的恨心,自此之后,再不想这些事情,只和阿芸过上平静的日子。”
龙皎月见他说的情真意切,虽不知道在齐云府上是受了什么欺凌,却还是信了他放下仇恨的恳切言辞。她坐了片刻,只从袖子里又摸出来一个白净瓷瓶,扔给他。
北陵城诧异的看她一眼,龙皎月只朝他点点下巴:“我刚看放这儿的白瓷瓶不见了,想必是你那个同门的师兄给顺手牵羊顺走了吧。”
北陵城默然。
龙皎月站起身来,只说道:“对了,你是不是想让那个芸娘上山来?”
北陵城的眼睛亮了亮,龙皎月一看,心说你这思念若渴渴得也太夸张了,你这才上山几天啊,这竟然就两眼发光了。你这要是离别个十天半个月,还不得得相思病而死。
龙皎月继续道:“若是你想让她上来,我倒是可以跟齐云府的家主说说,送她上长流来。”
北陵城看她一眼,却摇了头:“不必了,她身体不好,车马劳顿,我怕她受不了这苦。”
卧槽,你这护妻狂魔,不愧是爱了就会一生一世一双人,天崩地裂对象为大的专一小忠犬。
龙皎月看着这小忠犬相思苦苦相思的模样,只又嘴贱的问了一句:“真不用?”
北陵城嗯了一声,只带了些大风大浪之后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