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幸亏翎齐椁已数月不在府内,否则必也遭此毒手。
“你若是想,我便派人替你清理门户。”凌绝袖冷冷开口,语调中含着森森杀意,但翎绮沂只摇摇头,一手习惯性揪着她的衣襟,双眼又shi。
“我会教你看看什么是清理门户的。莫儿。”翎绮沂两滴苦泪滑入颈中,开口唤着被急招回府的洛莫:“把府上所有人的家眷接来,妻儿老小都别放过。”
没什么可查的,等查到人也跑了。
下毒之人定是奉命行事,见不到九王驾鹤断是无法回去复命的,既是家贼,那就用处置家贼的办法。
她一声令下,未及两个时辰,九王府的习武场上已熙熙攘攘塞满了男丁女眷,稚儿垂老。管事名册上勾着的整整六百九十二口活人,一个不落。
凌绝袖抱着翎绮沂坐在太师椅中,两人面上表情如出一辙的Yin戾幽森,似笑非笑,令人看得不寒而栗。
“按本朝律法,谋杀王族者当诛,护主不利者当诛,知情不报者当诛。本郡与郡马现在泡盏茶喝,喝完之前,凡是近几个月家里有异状的全报上来,别等郡马府上弓箭手开弓,到时本郡这个废人可拦不过来。”翎绮沂说着,端起一个奇小的茶壶,往凌绝袖嘴里喂了口茶,整一副没心没肺巴不得九王早死的样子。
宽阔习武场四周看台上已站满了清一色黑衫的弓箭手,近百把强弓弓尖顶地,试弦声不绝于耳,有几个嗜杀的已经红了眼睛拉满弓,只等那壶中传来咕咕干涸动静。
一时间,整个九王府哭声,求饶声,骂声起伏,许多人腿软得连跪都跪不住直接坐到了地上。
“保一个,还是保全家,你们自有取舍,本郡答应你们,只要报出个有据可查的人来,本郡便只杀凶手,放你们走。”在王府中谋事的人都已被隔离到后院,习武场困着的全是他们的家眷。
凌绝袖从桌上取只李子大小的茶杯,让翎绮沂将茶壶中的茶汤倒入杯中,众人只见那杯还没倒满,壶底便已朝天,顿时昏倒的昏倒,失禁的失禁。
“郡主,我说,我说……”
翎绮沂朝声音瞥去,并不太在意,自顾在杯沿抿了一口:“谁家的?”
“刘微正室,梁夫人。”洛莫翻着名册,着管家回禀。
“刘微是刑部的人,正三品,在王府中已待了有四五年,父王待他不薄,他几乎没有动机。梁夫人想谋杀亲夫也要拿出点证据来,莫要让本郡错杀良臣。”
“我家相公……”
翎绮沂见她泪眼婆娑却还欲言又止,猜有隐情,于是朝洛莫点了点头,差洛莫上去俯耳于她,自己则运气施开天目心法,一字不落地听完那些话。
“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再大声说一遍,本郡便饶你不死。”翎绮沂目露凶光,一口喝尽杯中茶。
跪在沙地上的女人急忙膝行到凌翎两人座前,连连磕头:“郡主,郡马,我说不得啊!说了我一家老小一样是个死!早晚罢了!”
“本郡性命保你一息骨血。说。声音不够大也是个死,想全家曝尸荒野,还是留一个清明扫墓的?你女儿……”翎绮沂睨了眼跪在她身后几乎吓傻的女娃儿:“几岁?”
“别!郡主,求您别!小女尚幼,她什么都不知道!”梁夫人回身死命护住独生女儿,癫态已萌:“我说!是左相大人抓了我相公受贿的把柄要挟我相公对九王爷投毒!证据就在我家园子南墙根旁的烂石堆下埋着!那是左相府上的通关腰牌!”
“莫儿,剩的人都放了吧,每家给五十两银子压惊,但一年之内这里所有人都不得出仲都半步,你帮我好生盯着城门。”翎绮沂摆手向众人,四周的弓箭手纷纷箭回囊弓上背。
待得习武场只剩梁夫人和小娃儿,刘微便被带了出来。他瞧见妻儿跪地哭泣,即知事情败露,立马将早背得滚瓜烂熟的台词叨念出来:“郡主郡马,是我杀了九王爷,刘微自知求饶无用,只请郡主千刀万剐了我泄愤。”
“千刀万剐……”翎绮沂冷哼一声,心不在焉地扯了缕凌绝袖的发丝缠绕在指尖:“莫儿光在你女儿脸蛋上就能片出几万块rou来。”
洛莫习练的净杀术,最初两年反覆练习正是如何把rou片得又薄又整,莫说一张脸,就是一个能随意活动的巴掌,眨眼功夫她也能把削得薄如蝉翼的皮rou码得整整齐齐放在巴掌的主人面前。
“本郡还记得一清二楚,当年若不是父王收留你个落魄书生,你早不知山穷水尽到何种地步。如今加官进爵,懂得欺下瞒上了,就杀我父王来谋前途,聪明得很……”
“求郡主赏个痛快的死……”
刘微自知全家难逃一死,想着就要掏出官靴中暗藏的匕首,先送妻儿痛快上路,再自行了断。
翎绮沂幼年时在神尼处见多了绝望的人,哪儿有揣摩不透的道理?只冷冷丢了句话给他,就绝去他自陨全家的念想:“你,本郡饶不了,但本郡可以保你妻女,条件是王汐给亡父垫棺材底防chao。”
濒死之人看见一线生机,都会本能地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