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告诉孟浔呢,这是个问题,说吧,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目击证人能证明云巧的话,何况孟浔会不会为了我出头还得另说呢。
可不说吧,好歹死了一个人,要是压下不提倒是显得我很心虚,没准回头被人利用反将一军。
哎,这后宫就是麻烦。
过了几天我正下定决心准备去找孟浔说一下这件事,就听云巧说,燕妃已经得了失心疯,现在被永远囚禁在燕还殿了。
我心里一愣,这也太巧了吧。
心里不由自主地开始往深里想,可想想就越想越可怕了,也不知道这鸿棠宫里到底有多少人是以服侍之名盯着我的。
宫闱之内啊……
以前我觉得凌云谷已经够像一个皇宫一般的囚笼了,可现在真的进了皇宫我才发现,凌云谷那算什么啊,女人之间的小打小闹。
只不过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孟浔竟然为了这件事,真的动了自己宫里的妃子。
中午,我被孟浔传到了御书房吃饭,意外的直到我们坐下开始吃,江念清也都没出现,出于好奇心,我随口问了一句,“江念清今天不来?”
平日里都是三个人一起吃饭的。
“不来。”孟浔说着抬眸看了我一眼,眼神平淡看不出什么情绪,“怎么?”
我想到昨夜孟浔的愤然离去,总觉得他到今天也还是在生气,不觉有些好笑,想开口损他几句,又想想算了,待会又气爆了,倒霉的不还是我。
吃完了午饭,孟浔也没说让我回鸿棠宫去,我也不敢直接提撤退的事情,就在御书房里瞎逛,这皇宫果然还是到处都透露着一股大气的,书架也不单单隻作为书架用,中间还摆放着各色陶瓷玉器,看起来倒像是一个个陈列柜。
走到角落,我突然看见一个深口瓶内放着一根木杖,一时好奇便凑了过去,仔细一看才发现,这竟然是当初我遗落在闻香楼的拐杖。
虽然我知道当时掉在闻香楼了,可也没机会回去拿,没想到被孟浔带到宫里来了。
从瓶子里拿出拐杖,看得出这里有专人打扫,杖身上一点灰尘也没有,我拿在手上把玩了两下,心里立刻泛出一股酸楚。
当时刚拿着这根拐杖的时候我心里还觉得不得劲呢,跟柳亦逼逼了一堆,结果柳亦一夜没睡给我改成了现在的样子,掂起来比以前有分量多了。
时隔这么久又在这个地方和它重逢,一下就把我心里隐忍着的思念全部都炸出来了,此刻看着这根拐杖,我隻觉得鼻头阵阵酸楚,眼眶也热了起来。
上次登基大典的时候远远地看了柳亦两眼,那种程度的望梅止渴却是远远止不住心里的念想,可偏偏柳亦才是这次极力希望我进宫保我平安的那个人。
我到现在想起柳亦当时送我上马车时的那个眼神,都会觉得心里一阵揪紧,若是不赶紧想一些其他的事情来转移一下,肯定会流出泪来。
吸了吸鼻子,我正准备拿着拐杖出去找孟浔让他把它还给我,一回头就看见孟浔站在我身后,逆着光,那张Yin柔绮丽的面孔也丝毫不能抵消掉他此刻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Yin鸷气息。
这一瞬间,我立刻想起了那天夜里在偏殿与他的第二面。
几乎是在骨子里深深种下的恐惧迅速蹿上了我的心头,我来不及去思考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他到底能不能在我转身逃出这个门的时候就让侍卫把我的脑袋砍下来,这种恐惧就像是条件反射,让我根本无力反抗。
腰上一疼,我被孟浔拦腰捞起,身子失去了着力点,被他一把压在了御书房的墙壁上,可手却依然死死地抓着那根拐杖不肯放手。
“不要……不要……”此刻的孟浔已经失去了脱衣服的耐性,他一把将我的衣服扯开,玉扣崩了一地发出几欲破碎的脆响,我脑海中不断闪现着那噩梦之夜的片段,就像是没有出口的Yin影迷宫将我笼罩。
身体被孟浔用力地抵在墙上无法动弹,我却依然不屈不挠地挣扎着,手上抓着拐杖的手愈发用力,那原本应该是坚不可摧的杖身却突然传来了下陷的触感。
只见那杖头处不知何时打开了一个小口,黑不见底,就像是一个漩涡,随即,几枚银针破风而出。
眼前闪过一个暗影,随即孟浔捏着我腰际的手便松了开来,他将另一隻手藏在了身后,脸色依然是黑得吓人,只不过那种戾气却是消散了大半。
“快滚。”他睨着我,那语气就像是在赶一条狗。
我又不是傻子,也懒得跟他费口舌,一把抓住他藏在身后的手臂,他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直接,就连挣扎都没来得及就被我拉扯了出来。
果然,那明黄的袍子上已经染上了血迹,上面并排扎着几根明晃晃的银针,我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把针拔出来,却被孟浔另一隻手挡住。
“淬了毒的,想死就摸吧。”
淬了毒?而且还是会死的那种吗?
心头一震,我看向孟浔,他却是淡淡地别开了目光,“只是巧合而已,算我倒霉,你快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