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星宇回来后,看见钟司之在画室中,就知道老板娘无视他说的话,又带着钟司之乱跑了。也有可能是老板娘觉得在室内就不算是乱跑。
钟司之坐在椅子上,背对着门口,他的正前方是一副巨大的油画。
油画上画着一只被钢丝捆住的白鸟,身上的羽毛细碎不堪,鸟的双眼混浊,钢丝栓住了鸟也在支撑鸟的躯体,帮助鸟远离下面的泥水。
铁丝从泥水中伸出,这副画最亮眼的地方就是图画下方的泥水了。
往往人看到这副画,都会被占据画面大部分,并且也是唯一亮色的鸟所吸引。
从而忽略泥水之中的细节,那就是泥水之中的鸟的倒影,只有泛光的双翼部分,似乎在暗示鸟虽然如此,但是鸟的处境却是鸟自己选择的。
顺着钟司之的视线看过去,恰好他的目光正对画面中的泥水。
瑜星宇问:“你很在意这副画吗?”
瑜星宇难得地将手放在了钟司之的肩膀上,拍了拍,这是他们第一次肢体接触。
然而钟司之留在这间房间的唯一理由是发现这里网比楼上顺。
钟司之正垂着头在刷短视频,并在后台缓存电影,闻言抬头:“啊?”
钟司之的嘴边甚至有吃辣条留下的红油痕迹。
瑜星宇:“……”是说为什么房间一股辣条味。
钟司之听见了瑜星宇的话,但是他刚刚正跟着短视频的节奏走,现在出于一种刚睡醒拒绝营业的状态。
钟司之:“啊……啊这副画啊……呃,大概是我不懂艺术吧。”
非要钟司之评论的话,他多半只能评价说这副画是想表达这副画的主人心理变态,折磨小动物。
瑜星宇有些怀念地说:“我在读书期间就住在这里。这里是我的画室。”
钟司之默默把自己的评价吞进肚子里面,重新想了一个,可惜文艺细菌没有的他只能评价:“卧(槽)——我看,那你这画,画的真牛(逼)——好。”
奈何人没文化,一声卧槽行天下。
马屁不够,掌声来凑,钟司之鼓起了掌。
瑜星宇再三保证道:“我已经叮嘱老板娘不要带着你乱跑了,可能她以为在室内就没问题。今天我会在跟她说一遍。你不用担心。”
钟司之:“我觉得这里(在网速快这点上)挺不错的。”
瑜星宇说的话还是算数的。
老板娘的确是没有再拉着钟司之到处跑了。
只是钟司之担心的对象换人了,因为以往会早早归来的瑜星宇没有回来,打他电话显示已关机。老板娘去隔壁镇子里的酒馆买醉了,没见到人。
钟司之往纯白艺术馆的方向望去。
他看见一团黑色的乌云笼罩在艺术馆的上空,乍一看只是一层乌云而已。
但是熟知玄术方面知识的钟司之发现那应该是没有掩饰的、强到没有灵力的普通人都能看见的鬼气……吧?可能?总之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挺诡异的。
瑜星宇应该还在里面。
钟司之看了下时间,如今是下午六点。
在国外的六点,由于纬度的不同,天空还是明亮的,就让乌云显得特别突兀。
本来就感觉纯白艺术馆挺Yin间的,搭配起乌云那Yin间程度就差直通地府了。
他犹豫了一下,如今身在语言不通的国外,他好像也只能靠自己来行事。
瑜星宇挺照顾他的,所以他还是去看一看情况吧。
钟司之在行李箱的最里面找到了那把糖果剑——当时他打包行李的时候,把糖果剑放在了最下层,之后一直没有动过它。
钟司之因为有上一世的记忆,借此他找到了南岳派的遗址,也被花田等人的牌位找到了。顺带着也找到了当初自己留在南岳山山头的剑意。
钟司之把它收了起来。
后来,因为想要平了西山派,就把它放在了糖果剑里面。
当时他也没别的好选择,毕竟他的消费习惯,不允许他买十块钱以上的东西装它。
凑合一下得了,至少这剑还能吃糖。
反正就算给他上辈子用的剑,他现在也发挥不出哪怕一点威力来。
拿着糖果剑的时候,剑意会保护钟司之。
越是靠近纯白艺术馆,越是能相对清晰地看见纯白艺术馆上方的乌云构成,那不是简单的乌云,而是像雾、烟一样的东西。
说像雾,没有shi润感。
说是烟,但没有闷感。
钟司之凭借剑意,无惊无险地走进了包裹着的纯白艺术馆。
纯白艺术馆的中央是露天的,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天使雕塑,那也是一个艺术作品,有四层楼那般高。
天使的双手相对,弓着手背,做出虚拿球的手形。
在天使手的正中间,一个陌生人被凝成锁链的黑气挂着手腕,活生生地吊在那里。
而瑜星宇则毫发无伤,连衣摆都没有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