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白刚到办公室一个电话便打来了。
“你要我查的东西发给你了。”
江初白划开屏幕,一份文件弹了出来,点开一看是江裴这两个月以来的行动轨迹,行踪最后停留在五月八号。
“八号以后的呢?”
“查不出来。”
“为什么?”
“上面有人压着。”
“谁?”
“....你爸。”
江初白沉默了,良久开口道:“不用查了。”
虽然嘴上说着加班,但江初白到底放心不下家里的病患,早早结束了手头的工作,去超市买了点菜便回去了。
到家的时候江裴还没醒,卧室的窗帘拉着,整个房间昏暗一片,江初白朝裹在被子里的一坨人形生物走去,伸手揉了揉脑袋的部位:“起来吃饭了。”
江裴好半天才睁开眼,睡眼惺忪地望着西装革履的男人:“....啊?”
“快洗脸刷牙,我去做饭了。”江初白把窗帘通通拉开,转身离开了房间。
日光骤然倾泻进来,落了一地板。江裴眯着眼睛望向窗外的万里晴空,没骨头似的往床上瘫去,抱着被子滚了半圈,重新闭上了眼。
倒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不一会儿菜香味便透过半掩的房门钻了进来,江裴在床上赖了一会儿,被这味儿勾得受不了,趿拉着拖鞋走到门口,正看见江初白背着他在厨房颠勺。他已经脱了西服外套,围裙下是一件紧身的高领毛衣,江裴目光黏在他腰上就动不了了,完全忘了昨晚的悲惨经历,一时脑海中闪过无数种爆炒方案————按在灶台上也好,扛到床上也行,总之必须得让他穿着这条要命的围裙。
江裴怀着不可告人的心思凑过去环住他的腰,下巴搭在他的肩膀,目光沉沉地看着锅里上下翻飞的葱花。
江初白不知道在想什么,被他抱住的时候整个人一僵:“你走路怎么一点声音也没?”
“怕什么?又不是在做什么亏心事。”江裴把脸埋在他颈肩蹭了蹭,忍不住感慨道:“你还会做饭啊。”
不怪他有眼不识泰山,江初白看着实在太像那种有钱人家的小孩,从小拿玻璃罩子罩着养在温室里,没见过光的背面,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矜贵和柔软。然而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做起家务却意外的熟练,江裴一时间觉得挺稀奇的。
“我不会做饭,你从小到大吃的都是外卖吗?”江初白把青菜盛进瓷盘里递给他,“别捣乱,去外面等着。”
江裴撇撇嘴,把菜端到桌上后又趿拉着鞋去卫生间洗漱,等他顶着毛巾出来的时候菜差不多已经齐了,江初白边摆碗筷边招呼他:“来吃饭了。”
炒青菜,水煮大白菜,凉拌胡萝卜,青椒土豆丝。
江裴站在一边远远看了眼,确定连点rou沫都没看见,脸上的嫌弃不加掩饰:“这菜素的我快要萎了。”
江初白冷漠道:“....你吃什么不萎?”
“有rou吗?”江裴眼巴巴地望着他。
江初白拉开板凳坐下:“医生说不能吃太油腻的。”
“医生还说荤素搭配营养才能均衡呢,你怎么话就拣一半听啊?”
江初白给他夹了一筷子青菜:“你身体还没好,这几天先吃点清淡的,等好了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江裴端着碗欲哭无泪,不死心地暗示他:“也可以通过别的方式补充。”
许是他脸上的表情过于痛苦了些,江初白看了一眼桌上的几个菜,迟疑道:“好像是有些素了。”
江裴疯狂点头。所以呢所以呢?
“那....”江初白思索了片刻,在江裴期待的目光中开口道:“我给你蒸个蛋?”
江裴:.....?
这个美人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属木头的吗?
二十分钟后,江裴还是愁眉苦脸地坐上了餐桌,对着一桌素得掉渣的菜挑挑拣拣。
江初白瞥了一眼被他挑出来扔到一边的胡萝卜丝:“胡萝卜怎么了?”
“我不喜欢胡萝卜。”
“你以前也没说不喜欢啊,怎么生个病口味还变了?”
“是不是你逼着我吃的?”
“我没有。”
江裴于是把目光转向唯一和rou沾点边的蒸鸡蛋,可舀了一口就放下了勺子。
“....又怎么了?”江初白都快麻木了。
“这鸡蛋好咸啊。”
“咸吗?”可是他放的盐分明和从前一样多。
“嗯,不信你尝尝。”江延苦着脸说。
江初白沉默了。
他当然尝不出来。八岁那年一场高烧后,什么东西吃在嘴里都是一样的寡淡。
可从前的江裴也分不出咸淡吗?为什么这么多次都没和自己提过?
一顿饭吃完,江初白窝在沙发上,心情复杂无比。
“你还有什么地方和以前不一样了,说出来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