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过去了,谁给您打扇子呀?”
“别让朕说第三遍。”
又恼了又恼了,保准是属河豚的。
离钺腹诽着放下扇子,走过去恭敬地问:“皇上有何吩咐?”
不习惯仰头看人,雍正就想把她带到腿上抱着。
离钺本能地反向用力。
若有第三人在场,便能瞧见,皇上仿佛使了力气,又仿佛什么都没做。
因为那美人儿,她不仅纹丝不动,还差点反把皇上提溜起来。
“……”
雍正看着离钺,离钺看着雍正,一时间天地都安静了。
眼看他要恼羞成怒,离钺连忙主动坐过去:“美人在怀,皇上有话请讲。”
雍正是第一次抱女人抱得一丝儿旖旎氛围都没有——因为这女人双手扶膝,大马金刀地坐着,腰板还挺得笔直。
这画面任谁看了都得说:他就是个板凳!
“你诚心的?”
离钺无语:“皇上有事说事呗。”
“滚一边儿去。”
真难伺候。
把凳子搬到床边坐下,她乖巧地问:“现在可以了吗?”
雍正不想理她。
离钺就主动交待:“皇后娘娘生着气回宫,奴婢担心呀。皇上又忙,没空管娘娘,奴婢自然得跟着回来看看情况,开导开导她。这几日呢,娘娘Jing神头还好,就是每天光吃素念佛,跟苦行僧似的。”
“随她去罢。”
想起皇后决绝的模样,雍正十分无奈。他都劝不动,也不指望别人能劝得动了。
离钺始终不能理解:“你们就很奇怪,用得着这般吗?三阿哥的事明明就是凑巧,咋就信了那虚无缥缈的神佛了?”
雍正脱口而出:“等你有了孩子就懂了。”
离钺扭头盯着柱子,装聋作哑。
雍正也自知失言,伸手将她的脸掰了回来:“你头顶在冒烟。”
离钺看看自己的影子,头顶确实有小烟在升腾。
“是水气。”
“散开晾干,这般shi答答的,易得痛风之症。”
她对镜将珠花取下,头发逐渐披散开来,衬着晴山蓝的旗服,别有一番温婉娴雅,看得人心境安逸。
雍正又有兴致分享喜事了:“师傅们设计的新型鸟铳,是通过……”
听他把设计思路讲述了一遍,离钺赞叹:“理论上来说,这是很有Cao作性的,可以着手打模试做。师傅们很厉害嘛,这么快就研发出新品了,在皇上的带领下,赶超西洋指日可待。”
这话雍正爱听:“依旧不能骄傲,得再接再励才是。”
起初他以为黎氏能画那么多图纸,单纯是记性好。后来秀清村出了好几次岔子,师傅们找不出原因,都是她听完经过,给出了补救方案。
他便清楚了,黎氏Jing通此道。
是以他又说:“新图纸没带出来,回了园子后,朕再拿给你掌掌眼,看看是否真的可行。”
这话不光是说图纸,也在要求她随他去圆明园。
皇后要回宫,离钺马不停蹄地跑路,是有别的原因的。
她太明白了,人逢喜事必起花花肠子,新武器一造出来,皇帝必定会燥起来。皇后走了,圆明园就只剩她一个后妃,不跑容易出事。
现在看来,皇帝显然是不准她跑。
离钺梳着头发,在镜中和他对视:“奴婢听了便知道,它可行。”
雍正气定神闲地倚靠着茶几:“理论与实物是有差别的,图纸随身携带不安全。朕又忙,着实没法子带着它来回奔波,让你批改。”
“奴婢必需去?”
“不勉强,你看着办。”
“啧,行吧。”
这便是应了。
雍正屈尊上前为她绞头发,调侃道:“怎的这般胆小?朕会吃了你?”
会不会的,您老人家心里没点数?
离钺丢下梳子,回了他一个白眼。
“朕向来不会逼迫你,你大可把心放回肚子里。”自头顶到发梢,分层分区仔仔细细绞干,皇帝陛下拿出了十二分的耐心。
“只不过,”雍正撩起眼皮望向镜面,眸光幽深晦暗,犹似守望猎物的雄狮,“美人若投怀送抱,朕也没那个信心坐怀不乱。”
想什么美事呢?
离钺撇嘴。
看出了她的不以为然,很突兀的,雍正俯身将下巴搭在了她肩上。
离钺受惊,尽力把头往另一边抻。
皇帝陛下斜向上看过去,凝视着女人微颤的睫羽,贴着她耳垂问了句:“玥玥喜欢来自朕、的仰视,可对?”
!
离钺回望着比自己矮了半头的皇帝,心跳开始不听话了。
“原来……如此。”雍正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玩味地勾起了唇角,“野丫头啊。”
他感叹完躺回软榻午睡去了,徒留离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