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受了几个月惊吓,齐妃对皇后心有不满,对懋嫔更是恨到了骨子里。
这是积攒了二十年的恨,懋嫔必须背这口黑锅。
皇后讲述得轻描淡写,离钺无法想象,自己的孩子夭折后,她日日面对“凶手”和“凶手”的孩子,不仅要笑脸相迎,还要维持后院秩序并暗中搜寻证据,该有多煎熬?
此时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离钺越过茶几用力地拥抱了皇后一下,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皇后怔愣一瞬,哑然失笑:“你小小年纪,怎的如此知分寸?”
皇上觉得黎氏放肆不知分寸,她却觉得,黎常在最知分寸了。倘若她在二十岁的年纪,听说了这样的故事,一定会忍不住说些什么。
说宋格格坏,说李格格记仇,说当年的嫡福晋傻……
事实上如今的她,只是突然有了倾诉的欲w,且不想听对方发表任何意见。
心照不宣的,黎常在什么都没说,让她有种莫名的心安。
陪皇后坐了一会儿,刚退出主殿,墙头忽地蹿下两颗闪亮的小灯球。
离钺再次揪住墨雪,诘问:“你这家伙,还真赖上我了?”
“喵。”一双猫眼在月光下散发着幽蓝的光芒,瞅着她眨巴眨巴忽闪忽闪。
后院,吉常在不放心,还在元泰殿等消息,看到她抱了猫回来,困惑不已:“你真把懋嫔的猫抢到手了?”
“用不着抢,它自己跟来的。”离钺把猫递过去,“你抱吧。”
“它让吗?”吉常在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猫竟没有挣扎,耸鼻嗅嗅就随她了,“哇,小花好乖。”
离钺提醒道:“它有个正经名字,取自泼墨盖雪,墨雪。”
“就要叫小花,好听又好记。”吉常在撸着猫笑眯了眼,“它真的好乖好软好惹人爱啊。”
“你别用香,它就不跑了。懋嫔和她的侍女都不用香,这猫不习惯香料的气味。”
“你从来不用熏香,小花一开始也不搭理你,这要怎么解释?”
离钺推测:“每次都是你先喂,你张牙舞爪把它逗得应激了,它便把我也归为危险生物了。”
吉常在似懂非懂,低声问:“它主子的事,解决了吗?”
“明天就出结果了,等吧。”离钺挥挥手,“猫你抱走看着办,我不跟它睡。”
翌日,流言的内容变了。
许多宫人都在说:“一切都是懋嫔的计谋,她故意摸黑皇后娘娘。前些日子懋嫔去请安,因态度不好被皇后留下训斥了几句,她怀恨在心了。”
“对对对,就十五那天,她眼睛红红地从永寿宫出来,就是那天被训斥了。”
“真的吗?懋嫔这么恶毒吗?”
“啊……就……”先前言之凿凿的宫人支支吾吾的,“我也是听说,那不然除了懋嫔,还有谁会做这种事?皇后娘娘哪可能持强凌弱无事生非?”
“咦~保不准呢,有人是面如菩萨心若蛇蝎。”
拥戴皇后的宫人不满了:“皇后娘娘为人慈和,何时苛责过谁了?你竟敢如此编排皇后娘娘?”
另一方宫人反驳道:“懋嫔娘娘对猫猫都那么慈爱,也不可能是恶毒的人,你还编排懋嫔娘娘了呢!”
两方人都做了编排主子的事,谁都不比谁强,谁都不会去告状,吵吵了几句不欢而散。
纵观下来,帮皇后说话的宫人多些,懋嫔那边人少些,吵来吵去也没吵个水落石出,两位娘娘都折损了一些名声。
至于离钺,都热衷于两位娘娘的瓜呢,谁会在乎工具人?
而后几位大佬的Cao作,彻底让吃瓜群众迷糊了。
听说懋嫔给皇后娘娘送了几匹布料赔罪,皇后娘娘怒气未消,直接把布赏给了黎常在。
然后皇上分别口头夸奖了皇后和懋嫔,称她们宽容大度。
接着皇上和年贵妃一起赏了黎常在,因其医治九阿哥有功,升贵人。
所以,黎贵人或成最大赢家?
“太好了姐姐!”吉常在欢呼雀跃,比她自己升位分还激动,“姐姐能升回贵人,实在是太好了!”
“这些赏赐我用不完,你有看上的就拿。”离钺本来想让皇帝给吉常在解除禁足的,皇帝没同意,只能等下次机会了。
吉常在看了一圈,选了两条绢丝手帕:“我要这个,等我回去在上面绣了花样,我们一人一条。姐姐想要什么花样?”
离钺画了个近似板斧的形状,在上面添了个圆圈,道:“就这个花样,黑白两色即可。”
“斧头?”吉常在不懂她的审美。
“过来让春桃给你量个尺寸,咱们做件同料不同款的衣裳,回头一起穿着出门。”
“好呀好呀。”吉常在也不提醒说自己出不了门,笑嘻嘻地应了。
墨雪终究是只渣猫,那天来永寿宫认了认门,它骗吃骗喝的地方又多了一处。坏处是它不长情,吃完rou就走,好处是能陪吉常在打发一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