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青从太子府出来的时候,正是午时刚过,未时初至。
他想:“现在反正时间还早,不若趋此时机直接去找一下两宫宫主吧。”
自从上次见过两宫宫主,已经有差不多一个半个月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江寒青虽然和两宫宫主常有信使来往,但却一直没有见过面。
从江寒青的内心来说,其实并不想多和两宫宫主打交道,毕竟面对着这两个老妖婆任谁都不会觉得有多轻松:而两宫宫主也许是为了保持自己超然独尊的地位,也似乎不太愿意和江寒青有过于密切的联系。
可是现在江寒青面临要对付石嫣鹰的紧追问题,却不得不主动去求助于两个从他内心来说十分畏惧的老妖婆了。
十天前两宫宫主曾经派人通知江寒青。她们住的地方又有改动。这一次她们没有再躲藏在风流场所,而是迁到了京城里的官宦众居区,对于江寒青来说可是方便了不少。
对烟花之地一点都不熟悉的他,为了在里面找一个地方,可能会花上大半个时辰。而在官宦聚居区他可真算得上是轻车熟路。按照两宫宫主通知他的地址,江寒青很快便找到了两人隐居的地方。
那是座落在官宦聚居区里的一座大宅院。高高的围墙上布满了斑驳的青苔,透过围墙可以看到院子里长满了挺拔的大树。从外表看未这宅院应该有好几十年的历史,其主人当初应该曾是显赫一时,而近来的光景却并不怎样。
在大院门口和看门的武士对过暗号之后,江寒青就被迅速带到了中堂坐下。
可是等了足足有两柱香的时间,江寒青却还没有见到一个人影。
正在那里等得不耐烦的时候,终于见到一个身材高挑丰满的女人从后进盈盈走了出来。
江寒青定睛一看原来却是隐宗的圣母宫主,急忙站起身来恭敬行礼道:“大宫主,烦您玉驾了!”
圣母宫主微微抿嘴一笑,缓缓走到正中主位坐下。抬起头来见江寒青还垂手站在一边,她便颔首示意江寒青也坐下说话。
江寒青屁股刚刚沾到椅子,便听到圣母宫主微笑道:“青哥儿今天终于有空过来坐坐啦?真是稀罕啊!”
江寒青听出她话里带刺,却又不敢顶撞于她,只能是讪讪答道:“回禀大宫主,不是寒青不想过来看望两位宫主,实在是家族里面杂乱事匮太多,忙不过来啊!”
这时早有家奴从旁边奉上茶来,圣母宫主缓缓端起茶碗,轻啜了一口茶水,舒服得叹了一口气。回味了半天味道,悠悠道:“青哥儿真是贵人多忙啊!唉!看来我们这种吃闲饭的老太婆是不受欢迎的了!”
江寒青听她话中有话丝毫不敢怠慢,急忙站起身恭敬道:“大宫主的意思,寒青不是很明白。还望大宫主明示。”
圣母宫主嘴角扯动了两下,神情漠然道:“你这段时间可曾费心打探过王明思那小贼的情况?”
江寒青这段时间忙着应付石嫣鹰回京的事情,对于圣门的事务一直无心搭理,这时听圣母宫主这幺一说,不禁有些慌张,急忙回答道:“启禀大宫主,石嫣鹰回京之后京城局势陡变,寒青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应付这方面的事情,实在是没有太多的Jing力去注意师父那边的动静。”
他从小就叫王明思为师父,十几年的习惯不是轻易能够改变的。这当口一时没有注意就顺口说了出来。
圣母宫主一听之下,立刻勃然大怒,眼睛狠狠地瞪向江寒青,咬牙道:“你刚才叫王明思什幺?师父?你还当他是你师父?难道你对本宫怀有异心不成?”
江寒青想不到自己一时口误,圣母宫主的反应却会如此强烈,急急伏到地上惶恐道:“大宫主息怒!寒青是多年的习惯改不过来,一时没有注意就说错了!寒青对大宫主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圣母宫主站起来,脸色铁青地在厅堂里不断地走来走去,嘴里不断地骂着忘恩负义的王明思。平日里美艳高贵的一张俏脸此刻在江寒青眼中是如此的狰狞恐怖。
江寒青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识到圣母宫主对王明思反叛行为的强烈反应。他知道圣母宫主之所以对王明思如此痛恨,完全是因为王明恳背叛了隐宗的终极目的,而试图利用隐宗的力量实现其个人的世俗目标。
江寒青知道圣母宫主明里是在骂自己的师父王明思,暗里却是在警告自己不要起反叛之心。他的脑海里立刻回想起过去,师父王明思对自己说过的要自己想办法摆脱两宫控制的那些话,心里对自己的未来也觉得有点忐忑不安:“如果我将来想要摆脱圣门,这个老妖婆会有什幺反应?她会怎幺对付我?”
在这一刻,江寒青心里突然产生了对王明思的深刻同情之意。这也是自从神女宫主江晓云告诉他王明思的真实身分以来,江寒青第一次对王明思产生出正面的感情。究其原因,不外乎就是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当他想到王明思在圣母宫主面前也必须像自己此刻所做的一样表现得是俯首贴耳,纵有满腔雄心也唯有潜伏爪牙忍受时,江寒音顿时明白了为什幺王明思会那幺处心积虑地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