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静迷蒙着睁眼,这里布置的和她的房间很相似,她一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换了个地方。
公主,您醒了?一个陌生的宫女轻轻将她扶起,水已经备好了,奴婢伺候您梳洗吧。
说着她将门外一溜的宫女叫了进来,她们有人端盆,有人捧帕,训练有素,行云流水,利落的伺候她换衣梳洗。
端静迷蒙的任她们施为,半晌才稍稍清醒,绿衣呢?
绿衣姐姐去选膳了。那个陌生宫女道,皇上特意安排了两个擅长做养生汤食的御厨,绿衣姐姐担心他们不知道您的喜好,特意去吩咐呢。
端静看了看她,动作轻柔,面容沉静,长相清秀,一看就是大宫女的模子。
可她确实不认得这人,你,叫什么?
那宫女连忙跪下,请公主赐名。
其余宫女也跟着跪下,异口同声道:请公主赐名。
端静微怔,快起来,怎么好端端的跪下了。
那宫女恭谨道:奴婢等人俱是皇上亲选的,奴婢以前是清溪书屋的掌事宫女。皇上说公主以前身边的人太少,除了绿衣姐姐和小顺子外,都不太得用,他不放心,让奴婢等以后在公主身边专心伺候。公主就是奴婢们的主子,还请公主殿下赐名。
清溪书屋?!端静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处处都不对劲。
这里虽然布置的与她的闺房相似,但显然更加宽阔华丽。
他,他怎么可以这样?端静气红了眼。
一众宫女跪在地上低着头,哪敢接话。
他人呢?端静问道。
领头宫女道:回公主殿下,皇上现下在九经三事殿理政。算算时间,应该快要回来了。
你,你原先叫什么?
回公主,奴婢原叫银珠。请公主赐名。
端静无奈,都起来吧,我身边不缺人。
公主,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好吗?请您明示。银珠诚惶诚恐。
若是公主不接受她们,她们哪里落得下好。
端静叹气,行了,银珠以后就改叫红袖,和绿衣一起管事吧。
谢公主恩赏。
其他人就归红袖管着,二等从若字,若轻,若云,若流,若风;三等从秋字,秋屏,秋罗,秋扇,秋萤。
是,谢公主赐名。众人齐声道。
你们都是他派来的,想来也不用我多说什么。红袖,等绿衣回来了,让她开了银箱,照例赏赐即可。端静道。
红袖领命。
那边皇帝下了朝就急匆匆往清溪书屋赶,进门就看见端静坐在窗前,见他进门,抿着唇一言不发。
皇帝连忙让人伺候着褪下朝服,换了一身素蓝龙纹常服,而后上前坐在她身边,将她揽住爱抚,怎么不回床上躺着?受了凉可如何是好。
端静默默看着他,你说呢?这是哪儿?
皇帝自知理亏,连忙转移话题,皎儿,你看看这里布置的怎么样?我照着你的屋子让人布置的,是不是跟你房间差不多?还有银珠她们你见了吗?你身边人少,好些不经事。这次新添的人是我挨个选的,个个衷心,你可以放心用。
她现在叫红袖。
是吗?红袖添香,好名字!皇帝打了个哈哈,对着端静的小脸就亲了一口,哎吆,我们皎儿真有才气。
端静偏头睨了他一眼,坚决道:我要回宫。
皇帝怎么哄都没有用,端静甚至拒绝和他交流,无论说什么,就只有一句话,我要回宫。
皇帝无奈只能拿出那封他不大想拿出来的信。
他已经着人用特殊的法子打开封口看过了,说他卑劣也好,说他无耻也罢,但他实在容忍不了他们本就不易的情感再生波折。
可眼下端静这样,他实在没有办法。
兆佳氏的事情像一根刺死死的卡在端静的心里,吞不下,咽不了,避无可避,终究是要处理。
这是我们走之前兆佳氏着人送来的。皇帝沉声道。
端静连忙接过,她轻轻抚摸着信封上的字,喃喃道:是额娘的字。
打开后,里面是薄薄的一页书信。
皎儿,见信如晤:
请原谅额娘只能以这种方式向你表达我的心情,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额娘求神问卜,却始终得不到上天明示。
可见平日不修功德,临时求佛终究无用。
端静抿了抿唇,接着看下去。
这几日我心里百转愁肠,那日听见门外你的声音,我无数次想要拥抱你,可额娘到底是个俗人,终究无法坦然接受这件事。
悖lun违德,枉顾人lun,这件事若是暴露,不光额娘,整个大清都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端静颤抖着手,目光哀伤。
但我也无法怨恨。你是我的孩子,无论做错了什么,我都会用尽我的所有去爱你。
端静眼泪忍不住落下。
这几天我浅读了几本经书,略有所得。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以前是额娘着了相,绮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