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月棠瞧着她笑,“我赚的都是给未来嫂子的聘礼,你这诉状投错了衙门......”
寻峥听罢,握拳清咳一声。
余下人此刻却无心情打趣寻峥成家事宜,看着满满的红点、想到裴栀的手势,已被俩人的财力给骇住了去。
作者有话说:
(1)刺泡果、树莓、覆盆子的区别我一直搞不太明白。
但是这里的刺泡果,我想的是树莓的味道,成品大概就是树莓阿尔卑斯?
第89章 返乡(3)
寻月棠等人在宁州待了半个月还有余, 但主要是依着寻峥等人去给同袍送信了,在裴栀府上只待了五日,惹得她好不乐意。
“姐姐, 我当时给你运鲥鱼过去的时候怎么说来着?”裴栀叉着腰,“这些Jing贵物花了我大价钱, 你起底得陪上我一个月吧。”
“三哥说了, 陪一个月不成,要多少钱都给。”
裴栀“哼”一声,“这是我们俩的事儿, 又与他何干了?”
“然后我就跟哥哥出来了, 起码要三个月,若回来还有时间, 我再来寻你, 时间紧, 真的要尽快赶去郓州了。”
听到谢沣吃瘪, 裴栀稍微好受了些, 扒着寻月棠的车窗, “那可说好了, 等你再回来, 定要好好陪我。”
车马又行十来日,总算是赶在祭日那天到了济水县。
来不及回去看旧居如今成了什么模样, 一行人在客栈落脚,寻峥带上妹妹出门, 带上祭仪去了问到的坟茔所在。
两方土包、一柄木碑, 其上落墨“先考妣之灵位”, 墨迹崭新, 似是有人才描过, 坟下落了焚烧黄纸、元宝的痕迹,土间微shi,有酒香。
可见方才已经有人先他们一步来祭拜过了。
寻月棠跪下,抚着碑上“子寻峥敬立”的字样,“一定是白梅姊姊来过了。”
寻峥没有答话。
兄妹二人静默着将所有祭品摆上石台,点火焚上了元宝纸钱,在爹娘坟前叩头,又起身长跪。
这坟茔落在半山腰上,耳畔是贯林清风,鸟雀啾啾,虫鸣喓喓,还有寻月棠不停的低声啜泣。
二人都有无尽的话想要告解、想要交待,想要立下重诺、想要告慰天人。日及中时便到了,将西斜时才欲起身。
寻月棠已经哭成了个泪人,瘫伏在地上,寻峥探手将她搀了起来,“盘儿,天不早了,明日我们再来。”
“我想回家看看。”
寻峥点头应,“好。”
二人相携下山,在山脚下看见了故人——郁白梅。
郁白梅一身白衣,乌发编做了一个垂落的麻花辫,正在此地徘徊踌躇,看着有些局促,见人下来,她愣了一瞬,竟转身就走。
寻峥见状竟也没有去拦,相反的,他甚至也有些想要转身。
寻月棠看不下去,先朝人冲了过去,大声唤“白梅姊姊”。
不过她今日跪了太久,双腿发软,在下山的路上有些行不稳,又未注意脚下一处坑洼,竟就直直摔了下去。
寻峥离她远,想要伸手却没拉住,还是听到她呼唤的郁白梅先回身稳稳接住了她。
寻月棠小时就将郁白梅看做嫂嫂,二人十分亲近,这遭差些摔跤,她索性就赖在了郁白梅身上,抱着她问:“姊姊,你跑什么?”
郁白梅看了看正在给为妹妹检查是否受伤的寻峥,讷讷,“没......没什么。”
她不说,寻峥却知道她是怎样想的,因为有可能,她二人想的本就是一样的。
当年,寻峥离乡从戎,方十八岁,这个年龄在从军之人,不算小,副总兵这个职务虽不是很高,但也是他十三年不曾懈怠的结果。
他走了十三年,与郁白梅之间就隔了十三年。
如今再见,青梅竹马的懵懂情意,是或者不是的年少慕艾,都化成了两个成年人不忍面对的尴尬。
所以,不约而同的,二人都全无再见喜悦,第一反应俱是逃离。
他作这般想,郁白梅却比他更不敢面对。
今日午后,她一人上山,祭拜寻家亲祖毕,回家时听到大家在讨论,“寻家那个从军的小子回来了,刚与我打听爹娘墓地,此刻该上山去了”。
当时她大喜,将手头挎篮扔回家,甚至来不及栓上门,急急匆匆就往山上赶,汗水淋淋流了满背都顾不得。
然后她看到山脚下那辆挂着“寻”字玉牌的豪华马车,车夫百无聊赖,正撩起车帘打扫,现出里头一应女子物具。
再低头瞧自己这身衣,只觉寒酸地刺眼——
当时走的时候就说让自己寻个好人嫁了,不听人劝蹉跎至今,就只能面对这样情景。
郁白梅心里倒无什么怨与不甘,只是觉得迷茫。
她如今二十八岁,考妣已逝、孤身大龄,本还能仗着他从军归来的一丝侥幸努力讨生活,现在,倒不知道以后漫漫岁月又该将何物当做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