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声冷笑:“柳宏基有夺嫡之心,鲁子恒想要有从龙之功,前头还有鲁宽在梁帝跟前打掩护,当真是一出好戏啊,可惜了,唱不了多久了。”
权力如同一面镜子,映出的从来都是人心的丑陋,周国皇室如是,梁国皇室亦如是。
“还有一事。”
“说。”
无缰嗫嚅着:“这鲁子恒还养有一名外室,且育有一子,此事侯府藏得深,外人不得而知。”
“外室?”少年眸中寒光乍泄,拳头瞬间握紧。
“若郡主真嫁给了这家伙,当真是太亏了。”无缰也替柳婉鸣不平。
他虽不愿主子光谈爱情不搞事业,可郡主却是个温温柔柔甜甜美美的小姑娘,人见人爱的,他自然也不愿她上当吃亏。
少年从美人靠上站起来,握拳踱了两步:“私瞒外室,意图与郡主成亲,表面上是帮助梁帝看住齐王,实际,则是帮助柳宏基拉拢齐王。”
无缰脑子一激灵,觉得主子说得太对了,“这鲁家实在狡猾,郡主若是嫁过去,当真是水深火热。”
“她不会嫁过去的。”少年不耐烦地驳他。
无缰一愣:“梁帝都下旨了。”这可是铁板上钉的事了,谁有胆改变?
“你别管这些,继续给我盯着鲁子恒,随时向我禀报他的动向。”少年妖孽一般的脸上媚态全无,杀气尽显。
“好的公子。”
少年没吭声,沉默了好一会儿。
梁帝以赐婚为由将小淑女当棋子,鲁家以娶亲为由也将她当棋子,呵,欺负小淑女的人,路只有一条,死!
这是他的逆鳞,也是他的底线,谁都碰不得。
“周国那边的情况如何?”
“二皇子在边境发起过一轮小规模进攻,与齐王交手,佯败。”
少年盯着天井上方漏进的光线,黑沉沉的眸中戾气翻涌:“宋宇辰的下一步,便是找齐王谈判,只要齐王有谈判的姿态,与他私下会面,这边的梁帝必然起疑,待梁帝与齐王内斗得两败俱伤之时,他再坐收渔翁之利,一举吞并梁国。”
无缰疑惑:“齐王的妻女都在梁帝手上呢,他敢与梁帝斗么?”
“我倒也想知道,齐王会不会弃郡主于不顾。”倘若他敢,他便照杀不误,哪怕他是她的父亲。
在他眼里,血脉亲情从来都是轻如鸿毛。
“这二皇子当真是狡猾。”无缰由衷地感叹。
宋墨斜睨了他一眼,他怕是还不知道,他的主子更加狡猾,待三方三败俱伤,他最后坐收渔翁之利,欺负过小淑女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想到这儿,少年轻拂衣摆,面上杀气弱了,妖气又重了,“我这衣裳好看吗?”
无缰一愣,一时反应不及,随后面露尴尬,“公子为了讨郡主喜欢,倒是越来越像……刘逍了。”好sao包好张扬让人不忍直视了。
“你的意思是,郡主会喜欢刘逍?”那张俊脸垮得要吃人了。
无缰身子一僵,气都喘不匀了,“不……不……不是这个意思,属下的意思是,”他又开始摩挲剑柄上那只鹰眼了,“公子已经长得如天上的仙人一般好看了,无需再用衣裳来装点自己了。”
说完大舒一口气,总算圆回来了。
“只要郡主喜欢就好。”少年下巴轻扬,眉眼里藏着得意,小淑女喜欢他穿好看的衣裳,那他就好看给她看。
无缰觉得主子在郡主面前奴性真的好强啊!
他忍不住要泼冷水,一边摩挲鹰眼一边泼:“公子,若郡主只是喜欢看您穿好看的衣裳,那她……”有些胆怯,不敢继续往下说。
少年冷眼看他:“如何?”
牙一咬心一横:“那她就不是喜欢您这个人,而不过是喜欢您的rou身而已!”
偏偏他这rou身还真是好看得举世无双。
少年不耐烦地舔舔了牙。
一则的无缰吓得脊背一紧,但凡主子有这个动作,便是要发飙了,“公……公子若没其他的事,属……属下便先退下了。”
说完他纵身一跃,麻溜消失在天井上方。
少年继续舔牙,蹙紧的眉头许久也未舒展。
无忧阁寝殿里,柳婉正忙着绣嫁衣呢。
春杏与冬梅也跟着忙进忙出,帮着配不同颜色的丝线,换不同大小的绷子。
“等郡主嫁到了侯府,以后便是侯府夫人了,再没人敢欺负您了。”尤其是朱氏与朱巧巧再欺负不着了。
柳婉抬眼看她,语气仍是温温柔柔的:“此话万不可说与外人听。”
春杏脆生生一笑:“郡主放心,奴婢又不傻。”
冬梅斜睨了她一眼,“扑哧”一笑:“就怕有时傻得还不自知。”
春杏拿着绷子扁了扁嘴:“郡主,您别听冬梅的,她就一天到晚想着告奴婢的状。”
柳婉这次也被逗笑了:“你还需要她来告状么,一天到晚咋咋唬唬的。”
冬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