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连国公爷也烦了:“眼下圣上也在,承志又没死,你哭得这么惊天动地的,丢不丢人。”果然是小家小户出身,上不得台面。
朱巧巧泪眼婆娑,这才堪堪止了哭声。
随行的御医都被叫过来,一个个给卓承志诊治,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命可保住,但下半身废了。
往后怕是得靠轮椅出行,至于子嗣方面,那就得随缘了。
被随缘的朱巧巧:“随缘是啥意思?”
老太医无奈一叹,干脆把话挑明了:“行房……怕是还有难度,需待一些时日。”
这是把命根子都摔坏了呀。
旁边站着的国公爷终于忍不住抹了一把泪,他一把年纪,可就这么一个嫡子。
朱巧巧失魂落魄,看了床榻上不醒人事的卓承志一眼,拉住立于门口的一位公子哥,质问:“卓哥哥怎么会从悬崖上掉下去的?”
无辜的公子哥吓得身子一颤:“我……我也不清楚,好像是那马,那马疯狂朝悬崖冲下去的。”
“马?”朱巧巧蹙起一双吊眼,身子瑟缩了一下,猛然间想到了柳婉。
丧命枯?她霎时目瞪口呆。
卓承志被摔残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猎场,连圣上都打发李德表示了慰问,柳婉觉得自己也要去探望下。
好歹,两家是表面上的亲戚,哪怕心里再不喜那两人,也不能让自个儿失了礼数。
她让冬梅提了些补品,用完晚膳,便准备去卓承志养病的毡帐。
“小姐,您的腿还伤着呢,要不就让奴婢替您跑一趟。”冬梅心疼主子。
“无碍,已经好了许多了,走慢些便是。”可不能让人瞧出端倪来。
朱巧巧一整日滴水未沾,也未梳洗,发髻蓬松,面容倦怠,不眠不休地守在卓承志床前。
床上的卓承志如死人一般,一动不动,自摔落悬崖,他还未曾睁开过眼眸。
柳婉走近毡帐时,朱巧巧正用shi巾子给卓承志擦脸,见了她,吓得身子一颤,shi巾子上的水滴到了床沿上也浑然不觉。
“你……你来做什么?”
柳婉微微一笑,带着表面的客套:“得知姐夫出了意外,我特意带了些补品过来探望,希望他早日康复。”
朱巧巧往后退了两步,退到床沿处,面色泛白,双唇紧绷,她害怕。
“表姐这是怎么了?”莫非卓承志一摔,她就变傻了?
朱巧巧将那shi巾子紧紧攥在手中,水珠滴滴下落,落到了褥单上,“是你,对吧?”
一定是她,她知道自己的马被动过手脚,所以将报复的矛头指向了卓哥哥。
朱巧巧的吊眼里如有火在烧,却又不敢直接将话说穿。
一来她不能承认自己害过这小蹄子,否则便是授人以柄;二来她也不知道这小蹄子究竟有何手段。
柳婉微挑眉头,不懂她在胡言乱语什么,但也没兴趣知晓,“表姐,你将褥单弄shi了。”她指了指巾子下shi了的床沿。
朱巧巧却压根没接她的话头,一双吊眼恨不能将她盯出洞来:“我知道,一定是你。”她咬牙切齿,整个身体都在瑟缩发抖,“你会遭报应的,我要看着老天爷如何报应你。”
柳婉觉得朱巧巧简直不可理喻:“我今日只是来探望病人,不知哪里又惹到了表姐,若是表姐不欢迎我,我现在走便是。”
说完示意冬梅放下补品,转头便走。
身后,朱巧巧压低了声音,站在床前恶狠狠地诅咒:“柳婉,你会遭报应的。”
出了毡帐,冬梅满脸不解:“郡主,您觉得表小姐这是怎么了?”怎的就这么一副泼妇的样子。
“她能怎么了,不过是恨极了我而已。”
但为什么恨呢?柳婉神色微敛,想到卓承志摔下悬崖后人事不醒的样子,又联想到自己也差那么一点摔下悬崖,她隐隐觉得这两件事必然有联系。
究竟是马的原因,还是人为呢?她想不通。
但她一向谨慎,哪怕心有疑惑,也不好贸然去查探,毕竟自己在外流落一晚,还是世子爷用谎言遮掩了过去。
若是自己说出险些坠崖之事,岂不是要揭穿世子善意的谎言,陷他于不义。
罢了,这事就这么翻过去了。
几日后终于从猎场回来,无忧阁里一片喜庆,关嬷嬷与春杏领着各婢子小厮站在门口迎接。
见到郡主出现,远远地就喊着:“郡主,您回来啦。”
几日不见,当真有些想念大家了,柳婉让冬梅分发了礼物,四下里扫了几眼,“小墨呢?”
春杏压低了声音:“公子自您出门后,一连几日情绪都不高呢,成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人影子也不见,给他送去的膳食,有两日动也未动,依奴婢看,公子好似是生您的气了。”
“我知道了。”她料定他会生气的,得哄,“冬梅,你将那两块上好的毛皮拿出来。”她得拿到北阁哄人去。
宋墨早算准了她回府